“哎……找钱啊,这是个技术活儿。”两人一路走了一会儿,沈留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就叫谢元跟自己一同往郡守衙门走去。
郡守衙门的牢房并没有多少犯人,相反,除了那两三个着实罪刑难书的,放出去恐怕会继续祸害一方的人。
其余人都被郡守大人用了刑罚,又叮嘱保人看管给放了出去。
沈留祯心里头明白,除了因为老师为人宽厚之外,主要的还是谢家在此地根基不稳,虽然名声响亮,受人尊敬,但是依旧怕得罪了一些本地人,弄的怨声载道。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个半大的孩子跑到了牢房里提审犯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一个是郡守大人的儿子,一个是郡守大人的学生。牢房的老头没有半点犹豫的就将他们带到了牢房里头。
沈留祯隔着牢房的栅栏往里头看,谢元则是好奇的四处打量,看见了旁边的刑具房,就已经兴冲冲地跑过去了。
沈留祯扭过头看了眼不远处看什么都好奇的谢元,见她时不时地还问问跟着她的衙役,那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聊得不亦乐乎。
再扭过脸来时,脸上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笑容。
牢房里头的秃头恶霸被他这笑容整懵了,傻傻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留祯在他愕然的眼光中,表情并没有变,而是很平常地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一个十岁孩子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清脆。
显得很儿戏。
秃头恶霸不情不愿地说:“知道,你是谢家的儿子,他是沈将军的儿子。”
他,指的是谢元。
沈留祯的表情终于有一丝的裂缝……怎么总是有人认错他们呢?明明他长得跟他爹很像好么,都是一对大眼睛。
哦,对,他们大多也没见过他爹长什么样,光是看打扮气质的话,谢元那个家伙确实更符合一个武将儿子的特征……
可是此时不应该计较这些,当即沈留祯便将这些念头刨开了去。
也不做解释,反正他们两个不分彼此,身份互换也没什么大区别。而是问:
“我听那里的人说,住在难民营的人,人人都要给你交份子钱。你搜刮下来的钱,都交给谁了?”
秃头恶霸不说话,根本就没有将沈留祯放在眼里,而这个时候,谢元突然拿着一个手夹走了过来,兴奋地对着沈留祯说:
“哎……听说十指连心,夹手指可疼了。咱们拿他试试吧。”
沈留祯还没说话,那个恶霸有些慌了,对着外头的牢头喊道:
“老哥,怎么能放孩子随便进来玩呢,你也不怕回头郡守大人怪罪你。”
牢头不屑地瞅了他一眼,说道:“哼,就是郡守大人派他们来的,你当你是谁,就是给我们郎君玩死了又怎么样?”
谢元一听,眼睛都亮了,瞧着牢头大爷伸出手掌,牢头也十分配合,微微弯腰,笑眯眯地跟她击了一掌。
起身时又换上了不屑的模样瞧着牢门里头,那变脸速度属实快,好恶分明,一点也不掩饰。
秃头恶霸见谢元抖着手里的夹子,一双丹凤眼精亮,心知在难民营时将这个小娃得罪狠了,他肯定会加倍报复回来。
于是将挽救自己一条小命的机会,放在了沈留祯身上。心想:至少这个娃娃看着和善至极,看着像是个心软的。
“……别啊,我,先前那都是误会,我那是跟沈家郎君闹着玩的,我赔罪,我向两位赔罪。”
谢元听他认错了人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说:
“还是试试吧……我都没见过刑讯犯人是什么样,好奇得狠,就让他们将审讯房里头的家伙式都使一遍给我看看就行。”
沈留祯这个时候笑着说:“也行,要不就先使完了我再问。”说罢,他又天真的问牢头,“大爷,使完了会死吗?”
牢头笑眯眯地对着他说:“放心,咱们都是有分寸的,既然小郎君们要看,咱们就都使一遍,保准使完了还能给他留一口气。”
沈留祯看着牢头,欣赏的笑出了两个酒窝。不愧是个见惯了各型各色人的人精,事前没有商量过,但是跟他们这两个孩子配合的像是商量好的似的。
沈留祯又将酒窝露给了牢房里的恶霸,乖声说:
“那就开门吧。”
秃头恶霸吓到了,连忙说道:“我说,我说,问什么我都说,别给我上刑。”
不怪他怂……他也不是傻的。
两个孩子要给他上刑,比郡守大人本人来给他上刑要恐怖多了。
为何?孩子脑子里头有什么,就知道好玩,不像大人会考量许多。
大人考虑的多,知道敬畏,知道同情,多半不愿意闹出人命来。
可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又讲不通道理。要是不怂,说不定他今日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