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不知不觉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陪伴的关系,总是在忙碌的陈永仁觉得,这一年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快。
这一天如同每天一样,清晨,天不亮的时候,陈永仁一边套着报纸,一边数着数量,顺便大概的扫一下温子君投稿的版面,这一天有没有正常的出版。
陈永仁手底下不停,目光很是随意的在各个版面上扫过,直到他看到了社会版的版面上,一张带着图片的新闻,很普通的一则新闻。
“警方日前就xx日于尖沙咀xx住宅单位内搜出的大批量毒品展开追查,昨日正午,多位涉嫌为油麻地,尖沙咀,以及旺角等多地三合会组织核心人物的男子被带到警署协助调查,其中包括涉嫌为帮会话事人的五十六岁中国籍男子倪坤……”
新闻旁边,是倪坤双手铐着手铐,身后有两个警察,面无表情的被逮捕时的照片,非常清楚的印在报纸上。
陈永仁套着报纸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加快速度的继续套着报纸,外面的版面飞快的挡住了那张报纸,以及那则带着相片的新闻。
今天是周三,还要上课,所以陈永仁派完了报纸和牛奶,回家换了身衣服,然后就推着自行车在楼栋大门口等着温子君,手里还拿着前一天温子君给他留的“作业”翻看着。
只是,平时还算能看的进去的书本,今天却似乎变得格外艰涩。
“陈永仁,陈永仁?”
陈永仁被呼唤声唤得抬头,拎着书包的温子君就站在他的面前。
“能走了吗?”反应过来的陈永仁问。
“你没事吧?”温子君皱着眉毛,不太放心的模样:“你面色这么青白的,病了?”
躲过额头上那纤细白皙的手,陈永仁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没吃早饭饿得。”
“又没吃早饭?”温子君无可奈何的从书包里拿出包好的三文治:“我就知道,呐。”
陈永仁撕开包装,把三文治咬在嘴里,坐上自行车的前座,等温子君搂着他的腰坐稳了之后,轻车熟路的驶向他们共同的学校。
“你说你,怎么又没吃早饭?陈阿姨知道了又要伤心了,你说你每天要做那么多事,不吃早饭哪有力气……”
耳边听着温子君有一句没一句跟管家婆似的“谆谆教导”,咬着温母亲手做的三文治,骑着车的陈永仁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很温暖,风也很和煦。
至少,吹散了他心底的雾霾。
——
某一天,已经十六岁的梁佩儿大姑娘终于下定决心要做一件“大人才能做的事”——偷偷摸摸地拽着温子君到她家里去看“动作片”,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搞来的录影带。
底子是个成年人的温子君对所谓的“动作片”其实没什么兴趣。
但是跟注意力全部放在热辣“动作戏”上已经面红耳赤的小同桌不同,直到把片子看完,她才发现这是部需要一定阅历才能看得懂的文艺片。
这部法国电影的结局有些压抑,也有些悲伤,梁佩儿抹着眼泪,哭的稀里哗啦的,早就忘了刚刚是谁粉面桃花脸红心跳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屏幕了。
而温子君,一边给小同桌递着纸巾,一边则在想,也许她不应该每件事都抱着一个目的去做,单纯为了喜好去做些事情也不错,不然不是白白浪费了她的重生?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第二次的青春的。
青春是什么?
青春啊,大概就是可以给人无数次的犯傻机会,让人可以大声的,放肆的,没有任何忧虑顾忌的,去哭,去笑,去做一些明明二的不行但是老了的时候却会心一笑的事。
看着屏幕上完全看不懂的字幕,脑海里浮现着电影里那让人记忆深刻的女主角性感的嘴唇里吐出的优美语言,温子君忽然有了学法语的兴致。
因为这段时间研究法语,学习法语,所以温子君顺势给自己起了一个外国名字,法语叫做ju,英语叫做june,都是六月的意思,和君字的读音很像,顺便纪念自己当初重生的日子,而六月也是她上一辈子的生日。
陈永仁笑她:“‘june’?不是‘猪’吗?”
回答他的是温子君免费赏给他的一个白眼:“我是猪你是什么?‘笨猪’?”
“我是不是笨猪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是‘傻女’!”陈永仁嘴角勾着道。
法语里bonjour(你好)和sate(你好)听起来很像“笨猪”和“傻驴”。
广东话里“驴”和“女”差不多,陈永仁没少拿这个逗温子君。
每当这种时候温子君都忍无可忍的拍桌子嚎叫:“陈、永、仁!”
陈永仁趴在桌上对着书本打哈欠:“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有的时候陈永仁不明白,温子君明明已经懂了很多东西,为什么她还要继续学习。不过他也并不追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