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故意想让难得三人一起出去玩的机会变得尴尬的。
但是我真的…现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容易情绪失控的人,但九琉璃的那句轻飘飘的“家人”一下把我击的溃不成军。
这个话题本就是我不想提及的部分,也是现阶段最不想面对的部分。从不正眼看我的亲生父亲,他的妻子也憎恨着我,但他的儿女却将我视为家人。
复杂,酸涩的感觉一下子从心里扩散到全身,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能和谁说。
自己现在身边的这群人,灰谷兰,灰谷龙胆,还有小樱惠子,都是建立在那个活泼脱线的东云喜久江之上的。
是我在尽力的开朗,尽力的在笨拙的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想法的情绪,尽力的做到和从前不一样。
…虽然不想回忆起关于折原家的任何事了,但也不想放弃那些对我好的家人,可是只是呆在他们身边就会痛苦,会一遍遍的警告自己:
【喜久江,你是个不应该出生的私生子】
矛盾而痛苦。
…
兰和龙胆习惯性的和我一起出了电梯,送了我到家门口,我接过龙胆手里的袋子,点了点头算是对着他道了谢。
等到明天再好好向他们道歉吧。
刚准备掏出钥匙开门时——我听到背后的龙胆啧了一声,便疑惑的回头看他。
“我和大哥…晚上打算开几瓶酒喝。”
“你来不来?”他扶了扶眼镜,然后不自在的别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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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自己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后俩人生怕我后悔了似的,被风风火火的架上了楼。
这是什么?绑架代替邀请吗?
我坐在灰谷家的吧台点怔怔的看着龙胆顺溜的从一旁翻进去后,在一堆玻璃酒瓶里挑挑拣拣着。
“龙胆,把那瓶VSOP开了吧。”灰谷兰边说边拿了三个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杯出来。
看着他俩那轻车熟路的样子,他俩平时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我也没必要问什么关于未满20周岁是怎么买到酒的这种弱智问题了。
“…为什么你们要喊我来?”我趴在黑色大理石的吧台上侧头看向正在擦着玻璃杯的灰谷兰。
他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来定定的看了我一眼。
“不是心情不好吗?”灰谷兰的声音比起他比较中性的外表,正经说话是听起来是有点低沉的,加上他习惯性上挑的尾音,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喝酒总是能消愁的吧。”龙胆开了那瓶我没见过的酒,一股浓郁的酒香马上钻进了我的鼻腔里。
在折原家的时候,因为临也并没有饮酒的习惯,所以我也并没有接触太多这些东西,我纠结的看着龙胆把酒倒进了盛满了冰块的大玻璃容器里,似乎是又倒了些苏打水。
“我不会喝酒…”
龙胆冲着我晃了晃手里的苏打水瓶,“没事,我还特意兑了点苏打水,就没有那么冲了。”
“真的?”我狐疑的瞅了一眼那个再往外散发着酒香的像烧杯瓶一样的玻璃容器。
灰谷兰把擦得透亮的玻璃杯塞了一个到了我手里,“真的,白兰地本来就是可以净饮的。”
“怕你喝不了浓酒才加的苏打水。”他说着还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又不会趁机占你的便宜,怕什么。”龙胆一边往杯子里倒着酒一边吐槽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自己担心的可不是这个...
只是在担心自己会因为酒精的麻痹而变得不能正常思考的头脑,怕蹦出些什么不应该说的。
“喜久江,总端着自己是很累的。”灰谷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直直的看向我。
他在家的时候似乎很喜欢散着头发,长而柔顺的黑金色头发淡化了些他那张漂亮到有些尖锐的脸的攻击性,看起来整个人都柔和了很多。
“从一开始就想说了。”
“你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憋着的吧。”龙胆也坐到了我另一边的吧台椅上。
“平时津津有味的听了这么多我和哥的事情,但我们似乎对你还一无所知。”
他似乎是习惯性的用指关节敲了敲杯子,弄的里面的冰块碰撞着杯壁发出了些清脆的响声。
我沉默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感觉到稍带着些辛辣的液体混着些许甜味在喉间弥漫开。
“不是不想说,是我不敢。”
那些自己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不想去面对的事实。
“…不喜欢让自己显得很不堪。”我稍微握紧了些酒杯,低着头轻轻说。
龙胆呲笑道,“这话说的可真不像你。”他抬手碰了碰我手里的酒杯。
“是和家里人有关的吧,不过今天见到的那对姐妹看起来不是挺喜欢你的吗。”兰也弓下了些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