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他和安锦绣已经不是可以抱在一起的年纪了,他真想扑到安锦绣的怀里去大哭一场。看了安锦绣看了半天后,安元志才跟安锦绣说:“姐,娘没了。”
安锦绣本就想哭,听了安元志这话再也忍不住,掉下了眼睛。生母是为着她死的,可是面对着安元志,安锦绣没有勇气把这个事实说出来。
上官勇就怕这姐弟二人见着面后会伤心,看见安元志一句话就把安锦绣给说哭了,只得坐在了安锦绣的身边,说:“好了,再哭眼睛就真坏了,不能再哭了。”
安锦绣用手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上官勇没办法,只能伸出手替安锦绣擦眼泪,他想哄安锦绣不哭,可是又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所以说来说去都是同一句话,不能哭了,再哭眼睛就要坏了。
上官勇带着厚茧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抹着,替自己擦拭着眼泪,安
锦绣心里却是更伤心了,这只手还可以为她拭几回泪?
安元志看安锦绣这下子哭个不停了,发急了,说:“姐,你就不要哭了,我要为你和娘报仇!我一定为你杀了安锦颜那个贱人!”
“少爷,”袁义在一旁劝安元志道:“你小声一点,这里不是能大声说话的地方!”
“我要早知道能出这事,”安元志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怒气难掩地说:“我一定把这庵堂一把火烧了!”
安锦绣听了安元志的话后,好气又好笑,哭着说:“你把这庵堂烧了就有用了?安锦颜想害我,她总能找到地方。”
“也对,”安元志说:“我应该把那个贱人杀了的!”
“元志!”上官勇冲安元志摇了摇头,现在说要烧庵堂,杀安锦颜的话有什么用?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安锦绣哭了这一阵,眼泪总算是不往下掉了,问身边的三个人道:“是怎么进来的?”
安元志一屁股坐在了一张凳子上,说:“我和袁义跟着姐夫在后面的山上躲了一个下午,一直等这拔暗卫换班,我们才跳墙进来的。姐,你选的这个院子还不错,你要是住别的院子,我们还不一定能混进去。”
“就是没办法带你走,”上官勇说道:“这里的人隔一个时辰就要看看你在不在。”
安锦绣心里就是一慌。
“他们看到紫鸳在,就不会看屋中了,”上官勇知道安锦绣害怕什么,忙又说了一句。
安元志坐着摇头道:“我们就是把紫鸳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用,我们逃不出京都城,做什么都白搭。”
“这个我跟你姐夫都想过了,”安锦绣说:“你这是要怪谁?”
安元志忙道:“就怪安锦颜这个贱人!我一定要她和秦氏生不如死!”
“秦氏是我们的嫡母,”安锦绣把脸一沉,跟安元志道:“这话你在我们的面前骂可以,当着外人
的面不许说。”
“太师大人已经决定要把我逐出浔阳安氏了,”安元志说:“我还有什么不能骂的?”
“他不会把你逐出去的,”安锦绣没想到安元志还不知道自己明天要去面圣的事,说道:“明天他会带你进宫面圣。”
安元志呼地一下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说:“我明天可以见到皇帝了?”
安锦绣点头,说:“是,今天宫里来了太监,他跟我说的这事,应该不会有假。”
安元志咬牙切齿,最后冷哼了一声。
上官勇说:“元志你别做傻事。”
安锦绣和袁义对望了一眼,明白过来安元志的心思后,安锦绣一阵头晕,心口也闷得喘不过气来,“你,”她手指着安元志道:“你要杀了他?”
“他算个什么皇帝!”安元志咬着牙道。
安锦绣两世为人,还能受得了安元志的话,上官勇和袁义是被安元志弄得愣怔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安元志在屏风与床榻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困兽一般地来回走着,嘴里小声地骂骂咧咧,说得全是大逆不道的话。
安锦绣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还是个脑后长反骨的人,什么家国君父对安元志来说,好像都不重要,她的这个弟弟似乎完全不信这些。
上官勇若是没遭受这些变故,一定会出口教训安元志,可是现在,上官勇听着安元志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竟然感觉心里有股要附和安元志的冲动。
“够了!”最后还是安锦绣开口让安元志闭嘴,“背后骂人,骂再狠有什么用?”她问安元志道:“骂能骂死人吗?这座江山姓白,你想死吗?还是说你想带着我们一起去死?”
“坐下吧,”袁义拉安元志坐下。
“我就是心里有火!”安元志被袁义拉坐下后,还跟安锦绣拍着自己的心口,小声喊道:“这里的火要把我烧死了!我其实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