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净拎着裹着梳妆匣的包裹,走出莫良缘住着的闺阁小院,一直在走到护国公府左侧偏门之前,都无事发生,眼见着比正门小了一半的偏门就在眼前了,周净被一队护国公府的下人拦了下来。
“你是大管家?”看看拦住自己去路的人,周净故意问道。
护国府的大管家莫福长得瘦骨嶙峋,一张长脸,颧骨高耸,眯眼看的人时候就天生带着几份阴沉,“周净?”莫大管家道:“你这就走了?”
周侍卫长莫名其纱道:“我家小姐交待我的事交待完了。”
“国公府跟辽东大将军府不一样,”莫福低声说了一句,抬手冲身旁的下人们打了个手势。
两个下人迈步就到了周净的跟前,一言不发地动手就搜周净的身。
虽然已经被莫良缘提醒过,出府的时候会被护国公府的人搜身,可周净是少将军莫桑青身边的侍卫长,若不是要护着莫良缘上京,他现在还跟着莫桑青待在军中,从军的人有几个是好脾气的?周净的脸上猛地就现出了怒容来。
莫福一直就盯着周净看呢,见周净变了脸色,不等周净真正翻脸发作,莫大管家就道:“这是我护国公府的规矩,除了主子们,任何人进出
国公府都要经这一遭,周侍卫,你这是想当主子?”
周净怒容满面,却是忍了这口气,看着像是被莫福给唬住了。
一个下人将包裹递到了莫福的手里,莫大管家把包裹解开看了,又将梳妆匣打开仔细看了,才重新又将包裹恢复原样,让下人将包裹重又还给周净。
另一个下人搜完了周净的身了,直起腰身跑到莫福的跟前,小声道:“大管家,他身上就带着一个钱袋子,没其他的东西了。”
“你走吧,”莫福命下人们让开道理,让周净走。
周净拎着包裹从莫福的身边走过,恶狠狠地瞪了莫福一眼。
莫福从头到尾对着周净都是无动于衷的模样,看着周净走了,护国公府的左偏门又关上了,莫福才连赶是赶地往护国公的书房跑。
“如何了?”护国公在书桌后面,抬起头问。
“周净带了四小姐的梳妆匣走的,没带别的东西,”莫福躬着身子站在书桌前,小声跟护国公禀道:“奴才说要搜身的话,他人虽然不高兴,但好歹也信了。”
“他会将那匣子送到西城的陈家老铺,”护国公道:“你派人去盯着点,四小姐在家也待不了几日了,别让她临出嫁了再遇上不高兴的
事儿,务必盯着那家老铺,不要让他们修坏了梳妆匣。”
“奴才遵命,”莫福领命,连四小姐跟了周净说的话,他家老爷都知道了,盯这么紧,仅仅是为了不让四小姐不高兴?莫福明白他家老爷的话意,盯着周净,别让这武夫帮着四小姐作妖。
“进来,”莫福退出书房之后,护国公又对着窗外喊了一声。
一个侍卫模样的壮汉推窗进了书房,半跪在护国公的书桌前,道:“国公爷,睿王府没有动静。”
护国公抬眼看这个壮汉。
壮汉道:“睿王妃今日还见了她的娘家大哥,报怨说圣上身子越发的不好了,睿王爷却一直没有消息,只知道王爷正在回京的路上,却不知道究竟到了哪里。”
护国公手按在面前的公文上,在脑子里过了一下睿王妃这个人。
睿王妃出身敬国侯府,敬国侯府往上数三代那也是武家世家,只是已经三代从文,现在手中早已没了兵权,祖上在军中那些人脉,经了三代人,也早已都丢掉了。睿王妃的大哥曲源在国子临任职,职位清贵,手中却没有实权,这个时候,王妃跟个没有实权的兄长报怨睿王迟迟不归?
“就只是抱怨?”护国公问。
壮汉
想了想,摇头道:“其他的话没有再说了。”
“也没有拉家常?”护国公道。
对护国公的问,壮汉都是要想一想才回答的,低头想了片刻后,壮汉摇头,道:“回主子的话,没有。”
护国公挥手让这壮汉退下,壮汉从窗房跃出,又一点声音没出的,替护国公将窗户关上。护国公合上了面前的公文,提笔在一旁的白纸上写了一个睿字,随即就放下笔,手指点着书桌案。
且不说这个时候,睿王李祯是不是真能沉得住气,不轻不慢地往京城走,就说睿王妃见自家兄长的事,睿王妃没有请曲源帮忙,就算曲源手头上能用的人不多吧,但打听消息总比一个内宅妇人有办法吧?睿王妃却就是没有开这个口。
平日里不常见面的兄妹二人,好容易坐在一起了,就算皇室朝廷的前景不明,这二位至于不话一句家常吗?从头到尾只是睿王妃听抱怨,曲源听抱怨。
这兄姝戏演得太假,画蛇添足,然后,护国公将写着睿字的白纸窝成了团,睿王李祯人在京城,京城内外这么大的地方,别说一个皇子,就是皇帝也可以找到一个地方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