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伍映雪的眼中,这个老太太是高大的、威严的,总是绷着脸、抿着嘴,眼角下吊。
现在想来,那是因为她每每见这位吴家老太太,都是跪着,而这位吴家老太太则是端坐在主位之上。
至于绷着脸,吊着眼角,那是因为这位老太太不喜她,在这位老太太的眼中,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是母亲生下来的女儿,在这位老太太的心中就是原罪。
忽然想到什么,伍映雪没头没尾,语气不着喜怒地问:“我母亲的牌位,现在在哪儿?”
闻言,吴老太等人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闪过明显的惊慌。
家里
哪里有那个贱人的牌位啊!
不过吴老太到底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精,马上就收敛了脸上颜色,扯谎道:“就在家中祠堂供着呀!你若是想带孩子们去上上香,随时都成!”
说着话,吴老太的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伍映雪带着全家出入他们吴家,然后全城都在猜测议论她们吴家和甘霖县主的关系的画面。
就在她做美梦的时候,伍映雪清冷的声音响起:“好,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现在吧。”
“哎……啊?!”吴老太慌了,现在就出门的话,都没机会通风报信,叫人现造一个牌位充数啊!
她以为今日是甘
霖县主的生辰,会忌讳去祭拜死人,才敢说那句客套话的。
“怎么?”伍映雪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吴家的祖祠里,没有我阿娘这个吴家长媳的牌位吗?”
伍映雪扫了一眼吴夫人,吴夫人心惊赶紧低下头;又看向看在角落的吴华贸,吴华贸脸色歘然一白,也避开了视线。
“也罢。”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伍映雪没有生气,慢条斯理地理起了自己的衣袖,“我阿娘在天之灵,若是吃到了你们这些人的香火供奉,估计也要神魂不安。
这样吧,我干脆去把我阿娘的坟从你们的吴家的坟地里迁出来。刚好还
给这位吴夫人腾了位置,省得吴夫人活着的时候想抢我阿娘的位置,死了还得抢我阿娘的位置。”
“你!”吴宝玉被激怒,挺身要上前
同时,苏毅和苏清云苏清阳阿狼三个孩子也上前,站在伍映雪的身后,成了伍映雪坚实的靠山。
泉宝则是在一旁美美地抱着果饮大口偷喝,这在自家的地盘上,她不担心阿娘会吃亏,还是趁着阿娘没时间管她,多喝两口天酸酸甜甜的果饮吧!
吴宝玉没能冲出来,被他的母亲和妻子死死拦住了。
吴老太拄着拐杖,颤巍巍想和伍映雪打感情牌:“阿雪啊,以前奶奶是
对你严厉了些,可奶奶那都是想为你好的!你性子刚直……”
“你不是说诬陷我的人查出来了吗?”伍映雪打断她的话,“是谁?在背后指使下人诬我清白,想致我于死地的人,是谁?”
说着,伍映雪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吴家人身上扫射,仿佛要从众人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
无一人敢和她对视,或出于心虚,或处于歉疚。
吴老太咬咬牙,“阿雪,只要家里还了你当年的清白,解了你的心头恨,你就能原谅家里了,是吗?”
伍映雪没有给出反应,像是在思考。
片刻,她对吴老太弯唇,没有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