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遣了府中一些仆从,此后行事更加低调,遇到一些事情更是能忍则忍。
沈妙言站在府门外,心中想着前世种种,一时怔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门口的小厮看见后,赶忙跑过来问:“不知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还是找府内何人?”
“我找温朝”
小厮愣了愣,这才开口道:“这…姑娘真是不巧,温老爷昨日便已经带着商队出城了。”
沈妙言并不意外,点点头道:“那府中的女主人呢?”
大表哥二表哥并未娶妻,所以沈妙言口中的女主人,自然就是温朝的妻子,她的舅母。
“夫人去菜市场买菜了,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
“劳烦小哥,菜市场怎么走?”
“从这里一直往东走,穿过两座桥往南走,从南开始数,拐进第二个胡同,一直走到头。”
“便是直通菜市场了,夫人一般喜欢去菜市场最南面的方向。”
沈妙言看了看春雨,春雨递上了一小块碎银子:“多谢。”
小厮面露喜色:“姑娘客气了。”
沈妙言和春雨按照小厮说的,一路走去,终于在菜市场的中间位置,发现了正在往回走的舅母。
沈妙言看着儿时记忆中的人影,看向那位依旧喜爱紫色衣裙,不带首饰的妇人。
她记忆中的人与面前之人重叠在一起,舅母还是…一点没变。
只是微微能看出,眼角带了些细纹,她正在认真的挑选着水果。
察觉到好像有人目光看向她,她面色微微慌乱,付了钱后便要疾步离开。
沈妙言刚想要笑着迎过去,便听见一女子的怒喝声:“站住!”
沈妙言见原本面色慌乱的舅母,脸上竟染上了一丝苍白之色。
那女子看起来年岁十六七岁的模样,身着橙黄色厚衣裙,穿着桃红色马褂。
脸上带着嚣张之态,手中似是拿着刚买的炒栗子。
身后的两个老妇人,也是神色不屑的看着面前的妇人。
“本小姐有没有说过,日后莫要让本小姐见到你的身影。”
沈妙言看着自己的舅母有些怕得后退一步时,眉头蹙起。
她想过家里人都不在,舅母的日子不好过,却也没想过,她会性子软成这样。
“小姐,要不要动手?”
沈妙言摇头:“先等等。”
沈妙言见舅母低头,小声开口道:“民妇…民妇只是来买些蔬菜。”
“还请小姐高抬贵
手,原谅民妇这次,以后,民妇不出现在小姐面前便是了。”
女子声音陡然尖锐起来:“高抬贵手?当时我心悦温容,遣人去你府中。”
“温容是怎么对本小姐的,一句不熟便让本小姐成了全青州城人的笑话。”
“你可知道,本小姐从小便喜欢于他,为了他本小姐将自己的婚事一拖再拖。”
“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去戳破这层纸,结果,却换来了温容的一句不熟。”
“这…小姐,温容常年混迹军中,确实是对青州人的印象不深。”
“更何况,感情之事。”
“本就勉强不来,温容的婚事,该由他自己做主。”
“所以,便让本小姐十七岁还在闺中未嫁,成了青州城的笑话。”
“只是,你也想清楚,本小姐乃青州知府的千金,你与温朝不过是走商的贱民。”
“温容从军,一年回家时日屈指可数,本小姐自然有的是方法磨搓你。”
“你我来日方长啊,温夫人。”
“不过,本小姐也说了,日后本小姐不想再看见你,否则,本小姐便……”
“如何来着?温夫人?”
“便…便让人打我一顿。”
“得罪了,温夫人,我焦
云从来都说话算话。”
“只是,若是时候温容成了我夫君,你便是我婆母了,到那时,我自是待你不同的。”
沈妙言听了两人对话,亦是弄懂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她冷笑一声。
眼底一片冰冷,原来是焦河坚的女儿,一个小小的知府之女,竟能如此嚣张跋扈。
竟还如此恬不知耻,当真是惹人讨厌。
一旁的春雨走到沈妙言身边,低声道:“小姐,她看起来竟然比你还要嚣张跋扈。”
“还早厚脸皮,只不过,小姐你是在皇城中嚣张跋扈,她只是在一座城里。”
“这样算起来,你胆子比她大,小姐看起来要略胜一筹。”
沈妙言嘴角微微一抽,有些莫名的看了春雨一眼,还能这样算?
她沉默片刻后,轻轻道春雨开口道:“谢谢你让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