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李家无论如何都要舍弃一人了。”
谢放摇摇头:“不见得,你可别忘了,李老太师,可不仅仅是个教书的,而是帝师。”
“若是皇上想动李家,单凭李太师这一条,也得够他难受一阵子了。”
“刻薄恩师,薄情寡恩,来日让史官记上一笔,后世可就差个好名声了。”
沈丞相嗤笑一声,开口道:“好名声?这当今天下都是皇上的,胜着王败者寇。”
“后世如何记载,还不是皇上说了算。”
“更何况,昨日我接到消息,李府,似乎不太好。”
“自那时被什么大盗惊吓以后,李太师日日喝药,身子却一日不如一日。”
“皇后和三殿下请了几个御医,都说惊吓过度,宜静养,昨日已经下不来床了。”
“这能不能坚持到李若诀回京被处置的那一日,还很难说。”
“什么?”
谢放大惊。
“此事当真?不是说只是微微受了惊吓,怎得会如此厉害?”
“莫非…不错,不错,若不是那位提前打了招呼,何至于查不出来啊。”
“这招可真够毒的,心也够狠,不亏是站在高位上的人。”
说完,见沈丞相没
答话。
谢放又搓搓手,开口道:“眼见高楼起,眼见大厦倾。”
“若到时处置了李家,这种滋味,只怕那些世家人也不好受吧。”
沈丞相声音缥缈道:“那又如何?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你以为,若是李家到了,下一个,会是谁?”
谢放听完,看着沈丞相远去的背影暗暗心惊。
如今世家中,沈家,温家,李家,南临王府,韩国功夫,谢家?
南临王府与皇上自小便世家之交,并上交了一半的兵权,极得皇上信任。
韩国公府自不必说,没有韩国公的顶力相助,就没有皇上的今天。
更何况韩国公这个老狐狸更武换文,风往哪吹他就往哪倒,从来不得罪任何人,自然也不可能是他。
李家虽是尚书府,却是个极其有能力的纯臣,晚年受皇上赏识才得以施展才华,自然不会惹得皇上怀疑。
剩下的唯有…沈家和谢家。
想到这,谢放心中警醒万分,原本笑眯眯的眼睛,突然变得杀意四起,他要早做打算了。
丞相府书房。
沈妙言带着从五台山抓来的嬷嬷,以及前段时间的老太医,出现在了沈丞相的面前。
“父
亲,事情的经过就是这般。”
沈丞相突然晃了晃身子,沈妙言感觉父亲一瞬老了很多,他是该承受不住打击的吧。
“父亲,我知你心中不信,可人证物证句句属实,以前伺候过母亲的嬷嬷你定然是认识的吧。”
沈丞相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话单独要和妙言讲。”
“另外,将这两位证人安顿好,日夜派人看守,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几人退下后,沈丞相边揉了揉眉心,作为了木椅上,看着沈妙言,眼中似乎带有泪花。
一瞬间似是眼神中埋藏了很多东西。
目光慈爱的看着沈妙言,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开口道:“坐吧。”
沈妙言看着沈丞相的模样,愣了片刻,随后低声笃定道:“父亲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
“从一开始母亲被喂毒身亡,父亲便知道是有人害得母亲,对不对!”
沈丞相有些神情疲累的点点头道:“是。”
“从一开始我便知道是圈套,即便那时我被下了药,我与你母亲正是感情深厚的时候。”
“我又如何能不知道,躺在身边的女子不是你母亲,又如何不知道,自己被下
了药。”
“自李若雅进门开始,我便怀疑他,我出门回京之事是走的密路。”
“那时我被人追杀,根本不敢太过张扬,回京也是秘密回京,如何就能这么巧的遇到意外,被人所救。”
“所以我自她进门以后,便日夜防着她。”
沈妙言眯了眯眼:“所以,那时父亲根本没有中秘药,而是提前服了解药。”
沈丞相点点头道:“不错。”
“我就是想要看看,她究竟是谁送来的人,所以我将计就计,只是没想到。”
“到底是我错了,我千算万算,即便把你母亲身边的人换成了自己人。”
“也万万没想到,她身边跟了她多年的奶母,竟然被人收买了。”
“等我知道时已经晚了,我万念俱灰,本想要与人同归于尽,竟然找不到海报仇之人。”
“那时你已经到了懂事的年岁,李若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