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季青妩也不藏着掖着，她面色凝重道：“我来找您，有两件事，其一是为了素兮与您，其二是为了您的表姐，苗兰鑫。”
很显然，方老爷的关注点在前面，“为了我和素兮？”
“之前我听素兮说过您，她对您不是一般的厌恶，对于此事，方老爷知道吗？”
方老爷的脸色沉了下来，站在他旁边的小厮，脸色大变，怒喝一声，“你这小娘子怎么同我家老爷说话的？还不赶紧给我家老爷道…”
谦还没说出来，他就听到方老爷咳嗽了两声。
在方老爷身旁伺候了多年的他，自然明白这是让他闭嘴，他虽心里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垂下脑袋。
方老爷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带着些许沧桑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看得出来，素兮很看重你，否则她也不会将她讨厌我的事，都告诉你了。”
小厮心疼地看向自家老爷，极力辩解道：“老爷，小姐只是还没长大，等她长大了，自然不会怨恨您。”
方老爷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话，“行了，素兮心里怎么想的，我这个当爹的还能不知道？”
“可
…老爷这么做，也是为了小姐着想，倘若她知道了真相，肯定会…”
方老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转头瞪了一眼小厮，“下去。”
“是，老爷。”小厮垂着脑袋，时不时长叹一口气。
在他离开后，季青妩不紧不慢地开口：“看来当年的事另有隐情啊！”
方老爷问道：“季小姐对于方府当年的事很感兴趣？”
“方老爷，我关心的是素兮，您可能觉得不告诉她真相是件好事，可她不会这么觉得，将来有一天，您故…”
季青妩顿了顿，继续道：“素兮发现事情的真相，得知这些年您做的许多事，都是迫不得已，就连方夫人的死，也是因为素兮自己，您觉得她到了那时，会不会痛苦？”
方老爷神色一怔，眼底闪过诧异之色。
这件事他可是用了不少银子，这才压了下来，季青妩又是怎么知道的？
很快他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冷静了下来。
“季小姐为什么觉得素兮会发现真相？”
“因为我会告诉她。”季青妩话音刚落，温度骤然下降。
她轻笑一声，“方老爷莫要动怒，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纸啊！是
没办法抱住火的，就算不是我，也可能是别人。”
“您难道没发现，素兮现在也很痛苦吗？”
“您是她的生父，她就算再恨您，也无法抵消亲情。”
“让素兮得知真相或许很残酷，但您若用另外一种方式，她也许会释怀。”
“故去的方夫人自然也不希望您与素兮变成如今这般，她在天上看着她最挚爱的人这样，得多难过啊！”
……
一句接着一句，不断瓦解着方老爷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心中垒起来的墙。
他本来已经决定好，将这个秘密带到坟墓之中。
可听季青妩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
就算证据都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可这也不代表，方素兮找不到蛛丝马迹。
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他从未再娶。
从这一点就能证明，他是真的爱方夫人，想必方素兮也已经察觉到了。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厮，打断了当下的气氛，“老爷…”
方老爷不满地拧紧眉头，冷声呵斥道：“出去，未经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平日里方老爷对下人向来温柔，在方夫人当年中毒，故去之后，除了方素
兮出事，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
小厮肩膀微颤，赶忙退下，“小的这就退下。”
从大厅退了出去，他看了眼方素兮，“小姐，老爷他此刻正在和季小姐谈话，您要不先回自己的院落待会儿？”
方素兮脸色一沉，伸出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不可置信道：“你说他和谁在谈话？”
头一次看到大小姐如此，小厮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季…季小姐。”
方素兮始终不相信季青妩特意来找方老爷，“青妩，她为什么会来方府，难道她是来找我的？”
小厮好心提醒道：“小姐，季小姐确实是来找老爷的，她还给老爷带了许多东西。”
方素兮当即就想走进去看看他们在说些什么。
回想起老爷的吩咐，小厮赶忙阻拦，“不行，小姐，老爷有令，无论如何，您都不能进去。”
方素兮激灵地转动眼珠子，她走到距离大厅外，正好可以清晰听到里面的谈话，“别拦了，我就待在这儿，绝对不进去。”
小厮依旧不放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