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要叹一句造化弄人。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变幻莫测的岂止是世道,还有人心。
与青衣谈妥之后,尚坤命把人安置在客房里静养几日,也曾问过他回去后如何瞒得过裕王和三公主的盘问,青衣的笑意中带着堪破世事后的空灵和通透,“有了心,不愁成不了事,哪怕无所成,我要回上京。”
他要安置好妹妹,更要告诉嫣然她有救了,不必跟着裕王去送死。
刚打发走青衣,忆君却是亲自追到官署,夏日薄衫下臃肿的身形显露无遗,即使打着伞身上也出了一身汗,院里大小官员并武将们见到她尊称夫人,她微笑回应。
尚坤见了,急忙撵到跟前,半扶着她进到屋里,不无生气道:“有事派人找我回去,不必你亲自跑来,大热里的出一身汗,也不怕中着暑气。”
“我想着你,你又忙得顾不上回去吃饭,我只好自己巴巴跑来看你一眼。”忆君在他面前总是耍无赖,也不知尚坤有没有识破她的小把戏。
他还真是一点儿脾气也无,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我也念着你,手边事务太多,一时抽不开身,等忙过这几日,保准成天陪着你,直到让你发腻赶我出来。”
说着话,忆君已经钻到他怀里,哼哼唧唧浑身没长骨头。
院里两个将领等着回禀军情,探头探脑大概也瞧不清楚屋里的人,尚坤挥手先让人下去。
“远在雁塞,我就听说夫人威名。”他笑说,眼中尽是促狭,可瞧着表情又不像是在说笑,“机弩连发,一射数十人倒地,箭无虚发,当真是威力无穷。肃北营里几位游骑将军直嚷嚷着要亲眼目睹一回,死了也心甘。”
“真的?!”忆君双眼放光,嘴角咧到耳朵边上,“那当然,我的心血又岂能有差。”
她大言不惭,顺杆子向上爬。
尚坤轻咳一下,偏过头郑重其事问道:“那么夫人又有何事找到为夫的头上?”
忆君怔住,是哦,她为什么来官署找他?
尚坤大笑,笑他的阿圆小模样傻乎乎的,气得忆君用手捶他。
“讨厌!”她气急败坏,倒想起来的真正目的,“我阿娘知道了冯姨妈的事,她想见青衣一面,让我过来求你法外开恩,容他们叙旧情,占用时间不多,阿娘也说不敢求你放过青衣,她就是想见见故人。”
尚坤微笑,轻刮一下忆君的鼻头,“岳母即使不说,我也打算让他们见一面,这样以后好行事。你表兄还有点事要做,让岳母耐心等他半日,最迟明天能见上面。”
岳母?一下子叫得这样亲热,忆君好不习惯,估计罗大婶也会被吓到,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尚坤这样的女婿。
世事无常,忆君摇头晃脑自己偷着乐。
办完正事,怕给尚坤添乱,她急着要回去,那人扶着她穿过院子一路走向后宅。
“平安奴,晚饭我等你一起用。”她尽量争取和他多呆一会儿。
话说得可怜巴巴,尚坤没法子拒绝,语气再是轻柔不过:“好,我全都答应,可你也要保证不能乱跑,想我了只管派个人过去,不消一刻钟,我保准就回来,可是再不许顶着暑气来回奔波。”
忆君甜甜地应下,说是要放尚坤离开,握着他的手不想松开。
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尚坤又把她送到屋里,又是亲吻又是安抚,哄得她有了睡意,他才抽身出来,对上众属下奇怪的眼神,视若罔闻。
他再回到官署,想起阿圆粘人的样子,对着公务难免跑了神,唇角微勾,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得,又白说了!
一旁的将官无语,埋呔一句英雄也难过美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