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幻随后便拿了一小坛石海酿放在刘海的桌上,刘海见了就急忙挥手:“先生,您这石海酿,味道淳朴,回味甘甜的,能顶我一月工钱,我……我饭钱可不够呀!”
“算我请你的,对了,你这把刀一点血都不沾,都不用你清洗就能洁白如霜,难道你就不觉得邪门?就没想过给它刻上一些经文符咒啥的镇压镇压?”
“先生,谢谢您请我喝酒,不瞒您说,我早就想找人帮我刻一段往生经避避邪了,经文我都找到了,而且我也找了好几个铸刀的师父,还有大师啥的,可他们一准备下刀的时候就感觉头昏眼花,看都看不准,有两人还划破了自己的手,哈哈,所以也就没刻上,嘿嘿。”
“看你这意思,是想着来我这个卖主店里碰碰运气?找找大师?”李思幻不禁看着傻笑的刘海。
随后也不说啥,直接把他手里的往生经拿了过来,哗啦啦几下就给刻好了,而且他还在刻的字上加了点东西。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嘿嘿。”刘海笑眯眯的道谢,实际上他还有一个事情没有和李思幻说。
那就是他最近拿起这把刀的时候,总有一种见谁都想砍死他的异常冲动,而现在,拿着被往生经占据了半个刀身的寒铁刀,心中那份冲动就消失不见了。
“刘兄,给你一个建议,行刑者这个职业,最近完事了还是收手吧!做多对你自己还有家人不好,趁早重新找份事做,对你的身体也好,估计活到五六十不成问题。”
听到李思幻说到身体,刘海不禁眼前一亮,心中大惊:先生果然是高人,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体问题所在了,不过可惜了,杀贪官是我一生的夙愿,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放弃,先生,刘海可能要辜负你的心意了。
刘海还记得自己一年前刚刚来到这里,因为举目无亲而露宿街头的时候,要不是眼前的这位贵人相助,接济了自己一段时间,估计自己现在还是一事无成,别说杀贪官了,就是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刘海向李思幻道谢后,便扛着刀准备离开,可当刘海刚想走的时候,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却风云突变,磅礴大雨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李思幻看到刘海一副想要冒雨前进的作势,转身便拿着自己的伞递了过去。
“好自为之。”
“多谢先生。”刘海没有收下雨伞,而是冒着大雨夺门而出,奔赴刑场,因为李思幻给他送伞这一幕。
让他想起了上一次大雨天他妻子给他送伞的场景,可如今不过两三年,妻子的身影却早已模糊,就连自己的女儿样貌他也记不怎么清了。
东城的刑场,即便天上的暴雨再怎么大,场下也没人离开,全都目不转睛的聚在台下看着即将被处斩的数十名贪官,因为其余行刑者刀刃被血渍影响的原因,他们的刀变得钝口,所以今天就只有刘海一人负责处决这数十人。
监斩官本来是想再等等的,因为这批人数有些多,他怕刘海体力不够,可刘海却直接向他承诺,绝对会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这也让想要快些结束的监斩官答应了他。
上方雷电每劈一下,就会有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飞下,落在地上,这样的场景一幕幕接连不断的展现在围观群众的眼里,可他们却一点也不害怕,而且头颅掉的越多,鲜血流的越长,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开心。
天空雷声炸响,随着刘海手起刀落,一气呵成,一具具无头尸体便缓缓倒在了自己面前,看着一个个滚落在地的头颅,刘海心中没有害怕和恐惧,只有兴奋和激动。
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之下,他杀的更欢了,可他没注意到的是,这些贪官头颅被斩掉的时候,尸体脖子处就会有几丝血气钻进了刀身里,寒铁刀也开始变得有些鲜艳了。
随着最后一名贪官的死亡,刘海手中大刀一甩,就像是刚刚杀敌回鞘的士兵一样,上边所有的血渍全被甩飞。
寒光粼粼的刀身在雨水中是那么的铮亮,收起刀的刘海看着下方满脸欣慰的百姓,他就不禁想到自己在去年杀死的第一名贪官——杨传辉。
洪武十一年,刘海本是石文州下属清水镇上的一名普通屠户,依靠杀猪卖肉而活,自己也因此娶得一房美丽的妻子,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本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可以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可上天却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清水镇的镇长杨传辉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为了敛财,到处针对那些开酒楼的人,甚至连他们这些小商贩都不放过,因为他,清水镇不知有多少人家揭不开锅,可即便是这样,刘海也从未对生活绝望过。
直到洪武十二年腊月,刘海正在家里为过年做准备时,杨传辉的儿子杨勇却跑到自己家里强制收取过年的贺岁钱?这让刘海无法接受,于是便上前和对方争执起来。
不等刘海一边的妻子发话呵斥,杨勇便直接命人把刘海打倒在地,刘海妻子急忙上前阻止,双方也因此扭打在了一起。
面对训训练有素的府衙衙役,刘海两夫妻怎么打得过带着十多人的镇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