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他脑袋到底招惹谁了呢?这样都没死,阎王爷对他可真关照。”
想了良久,丁秋芸对傻苍道:“你杀了我舅舅?”傻苍咧嘴一笑,点点头。丁秋芸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脸容,拾起逆刀,横于其脖子上,道:“我一刀杀死你为舅舅报仇。”傻苍露出无所谓的神情,还把脖子伸了伸。
丁秋芸哼一声收回刀,道:“你到底是谁?快从实招来。”傻苍笑了笑,斜着眼看她。
丁秋芸忍着气解开他哑穴,傻苍咳嗽一声道:“你不怕我叫吗?”丁秋芸冷冷道:“你叫啊,引来旁人,我就不杀你,你也免不了一死。”傻苍道:“后果这等严重?那好罢,我不叫便是。”
丁秋芸道:“我问你话,最好老实回答,否则……否则……你是不是周苍?”傻苍懒洋洋道:“否则怎么样?”丁秋芸哼一声道:“否则后果自负。”
傻苍笑道:“还以为你会杀了我呢。”丁秋芸被他气坏,寒着脸道:“别以为我不敢,快说,你是谁?”
傻苍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心下却暗忖:“无论怎样都须得面对现实,我到底是谁,真相就在眼前,是时候揭开了,一避再避,岂是男子汉该有的气概。”当下正色道:“我不知自己是谁,至于是不是周苍,目前还不能确定,周苍是个怎么样的人,麻烦你先介绍一下。”
明明是自己审问他,现下却变成她讲他听,丁秋芸心中老大不乐意,但看神情不像欺骗,心底爱怜陡生,把周苍的情况简单说出来,却没讲自己与周苍之间的纠葛。
傻苍笑道:“看来这个周苍也不算太坏嘛,为救父亲而身受重伤,嘿嘿,有情有义,顶天立地,是个汉子,值得结识。”丁秋芸脸色稍稍一变,随即回复正常。
傻苍没有留意到她神色变化,沉吟一会,把自己的情况也大概说將出来。
周苍于四年前秋季在开封城失踪,而傻苍则在三年前的春季于广州清醒过来,中间隔了半年左右,从时间轴线上看,两人似乎能连得上。丁秋芸推测,周苍不知因何原因变傻变疯,沦落成丐,一路南下至广州,被横梁砸中脑袋后清醒过来,但却忘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傻苍道:“朋友曾说我口音与本地人相同,是开封府人士无疑,由此看,我与周苍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一点。”
丁秋芸怔怔瞧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说话的口吻、声调、语速及神态都与他似得十足,毫无疑问,你便是如假包换的周苍。”
傻苍嗯的一声,脸上突然多了一些诡秘戏谑表情,问道:“周夫人,你和周苍是什么关系?”说完双眼注视着她。
丁秋芸又是一呆,脸上神情忽明忽暗,眼光一会温柔一会迷茫,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傻苍又问:“喂,你该不会是他的……他的妻子罢。”
丁秋芸一惊,连忙道:“不,不,我没这个……这个……我不他的妻子,周苍是我的大伯。”
原来是周苍弟弟的妻子,傻苍不由得松了口气,道:“嗯,很好,很好。”丁秋芸脸上一红,问道:“为什么很好?”
傻苍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成周苍,若是周苍有了妻子,那么和自己互有好感的箫冰冰将会置于十分尴尬境地,他和箫冰冰出生入死多回,早在心中为她留了一个位置。
听得丁秋芸问什么好,傻苍随口道:“好在你不是周苍的妻子。”
丁秋芸听了心中五味杂陈,低声轻叹道:“不是他的妻子有什么好?”傻苍没有觉察到她神色的变化,道:“如果你是他的妻子,岂不是捱了四年苦,忧心了四年么?”丁秋芸道:“如果是真爱,我心甘情愿等四年,况且,你不是回来了么?”
这话说得有些深奥悬乎,傻苍听不太懂,便道:“我又末必真的是周苍,反正是一点往事也记不起来。”
丁秋芸伸手握傻苍的手,道:“记不起来还更好些。”傻苍吓了一跳,连忙想抽手,无奈不能动弹,急道:“周夫人,你想干什么?”丁秋芸脸上一红,缩回手道:“没,没什么,我见到大伯你回来,心中高兴呀。”
傻苍这才放下心,道:“周夫人,我与你共处一室已是大大不该,倘若我真的是周苍,大伯弟媳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更加的对不起弟弟。”丁秋芸一双妙目注视着他,低低叹道:“还是这种性格,不是周苍还会是谁,当初你若是主动一点,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又那会生出今日之事!”
傻苍再次听不懂她的话,隐隐感觉那周苍与她似乎有微妙关系,过了一会道:“周夫人,我有一句话想问问你。”丁秋芸道:“你要问什么,即管问罢。”傻苍道:“呃,那个周苍,他没娶亲罢?”
丁秋芸嘻的一声笑道:“还没呢,怎么,一做回大少爷,便开始色心大起想老婆了么?”傻苍脸上有些红,觉得这个弟妹爱开玩笑,更有些暧昧,说道:“不是不是,根本没这个意思。周苍这人有什么指腹为婚之类的婚约么?”
丁秋芸笑容忽收,显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过一会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