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傻苍不辞而别之后,他寻思自己断腿残废,回白鲨帮已没有地位,再者全军覆没,也没脸回去见大伙儿,便到广州找了一份贩鱼的营生,老老实实做起小生意来。这晚他睡到一半,忽然被隔壁屋顶的声音惊醒,竖起耳朵倾听,知道屋顶上一人正便是日思夜想的傻苍,大喜过望,出门来到天井正想叫唤,这时范摇光赶到,把傻苍打伤摔下屋,他便偷偷进屋把傻苍救出来。
老熊伸手捂住傻苍的嘴,摇摇头,把他轻轻放进一只装鱼的大木桶里,傻苍立知其意,忍着一口血缩身桶底,以鲩鱼作掩护把范摇光骗了过去。
待范摇光追出,老熊立即把傻苍从桶里拉起来,背起他从前门溜了出去,于暗黑狭窄的小巷里急速奔逃,最后藏身一间废弃的破败庭院里。他把门板拆下,将傻苍轻轻放在上面,见其脸如白纸,气息微弱,外头官兵大声吆喝搜寻,无法带他找大夫,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不是站也不是。
傻苍睁开眼道:“老熊,我没事的,死不了,休息一会儿就好。”老熊除下他身上湿衣,脱了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说道:“傻苍,你先睡一下。”傻苍道:“老熊,你去红棉路霍都头的家,我的朋友邓涛就在旁边的屋顶上,你把他和傻黑带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老能道:“我怎放心你一人在这,要是官兵搜进来,你连逃的机会也没有。”
傻苍道:“快去照办,迟了来不及。”老熊明白事情紧急,也不废话,便道:“好,不过先得把你安置好。”站起身左右瞧了瞧,发现东边角落堆得一捆捆干柴草,眼珠一转有了办法,把傻苍搬过去藏柴草堆里,再把门板立回门框上,清理一下痕迹便去寻找邓涛。
留下来监视霍东林的邓涛一直等不到傻苍回来,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三更刚过,忽见康王路那边闹起了大动静,灯火通明人声暄哗,心知傻苍事发,正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去寻找他,突见两名官兵急匆匆赶至,边拍门边叫道:“霍都头,有军情,霍都头,有军情!”过了一会,霍东林匆匆开门,问:“怎么回事?”一名官兵道:“有人从都督府里逃走,叶都监要求所有人立即回去待命。”霍东林没有多问,叫上胡小文等人匆匆回营。
邓涛暗忖:“有人逃了?我爹娘不会武功,不可能是他们。如果是傻苍被发现,他们该说有刺客才对,那么这人是谁?”犹豫一会,耳中传来一人的低呼:“邓涛,邓涛。”邓涛扭头一看,只见一人持拐杖掩掩缩缩而来,临到近处看清此人并不相识,心中一动,说道:“来人是谁?”
老熊抬头道:“是邓涛兄弟吗,傻苍让我来找你。”邓涛心中一喜,从屋顶跳下来,着急问道:“他在那里?”老熊把经过大略说了一说,邓涛立即叫来傻黑,跟着老熊回到傻苍藏身之处。揭开柴草,老熊不禁啊了一声,叫道:“人呢!?”只见柴草下空空如也,惟余一滩血迹,邓涛伸手摸了一摸,说道:“血刚吐出来没多久,现在追还得及。”拍了拍傻黑的头说道:“傻黑,快带我们去追。”傻黑出门后伸鼻子嗦了嗦,撒开四腿往左首奔去,两人展开轻功跟了下去。
转过三道弯,前面可见一队十余人的官兵,邓涛率先追了上去,果见傻苍被捆挷拉扯,走三步摔一下,满身血污,邓涛纵跃而上,从背后打倒数个官兵,把傻苍强抢回来,负在背上回头急奔,被抢官兵大声呼叫,追将上来,老熊和傻黑拦在道上阻挡,瞬间把追兵干趴下。
一人一猪追上邓涛,邓涛边奔边道:“熊大哥,咱们立即上越秀山,傻苍受伤极重,须得请我师父出手救治,不然性命难保。”老熊道:“好,不过现下全城戒严,我在前面开路,你俩跟在我身后。”三人闪闪缩缩前行,实在躲不开了便出手解决,但街道上官兵实在太多,到达越秀山脚时,天色大亮,身后追了一大队官兵。
山道难行,邓涛负着愈发沉重的傻苍,老熊腿脚残疾,走得都不快,走到一半时已被禁军精锐追上,好在山路狭窄陡峭,老熊居高临下,一夫当关,万夫莫挡,右手一把长剑,左手一根铁拐杖,把追上的官兵一个个挑落,吓得众官兵不敢太过逼近。
却见两个人形迅速异常的走上崖来,身影一紫一黑,在危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凝目看时,其中一人正便是昨晚的范摇光。他大惊之下,立即掉头纵声叫道:“快走,快走。”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笑声传来:“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片刻之间,范摇光和南门来风双双追上,范摇光手指一弹,一块小石子击出,打中老熊天池穴,老熊啊了一声即时软倒在地。
范南二人越过老熊与傻黑,抢在邓涛与傻苍身前,挡在道上,等得看清两人容貌,范摇光叫道:“邓涛!”南门来风则叫道:“傻苍!”声音中都充满喜不自胜之意。
邓涛自知无路可走,盯着范摇光道:“范都督,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们邓家?”范摇光哈哈一笑道:“邓公子,我还在踌躇如何把你抓捕归案,不想你却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哈哈。”
傻苍耸拉着头如扯风箱一般喘气,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