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道下行,下到山脚,有人在山道下面喝道:“停步,你们是谁?”
刘祝虎大声道:“这是百虎门的刘祝虎、严裕芬、赵盼儿,想见贵谷容谷主。”那人哈哈大笑道:“你们要见我们谷主,不是不可,但你们须得自斩左臂,抛下兵刃,方能下来。”严裕芬叫道:“兄弟,叫你们容谷主出来,我有话跟他说。”下面那个高瘦汉子道:“你们要说什么,即管说便是,我会转告谷主。”
严裕芬道:“我们想亲自和容谷主说话,麻烦老兄通报一声。”汉子不耐烦了,喝道:“兀那臭贼,要说就说,啰哩啰嗦作甚?”严裕芬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忘了来意,忍奈不住,将六枚钢镖握在手里,向刘祝虎打了个眼色,悄悄移至山道外,刘祝虎会意,大声骂道:“狗贼,有本事便露出头来,看看我不削掉你脑袋。”那汉子勃然大怒骂道:“直娘贼,你死……”严裕芬猛地冲下山道,朝着汉子连发两枚钢镖,汉子猝不及防,脸门和心口各中一刀,当场毙命。
傻苍想阻止已然来不及,五人下来本是抱着商议的目的,那料得一言不合便干上,这下双方再无第二条路可走。他拉着郑秀媚的手转身便往峰上跑。
严裕芬一不做二不休,手中四支钢镖甩出,把汉子的三个同伴一一射杀。西蒙谷阵地登时大乱,唿哨声、叫声、杀声响成一片,紧接着嗖嗖嗖声音响起,一支支长箭从对面山腰射来,射在树杆、山道上,发出砰砰巨响,火光四射,火苗乱窜,瞬间山道口陷于一片火海之中。
原来那射过来的弓箭箭头上带着硫磺、火药、土磷,一遇撞击便即爆炸起火燃烧,扑之不灭,火药中还加了,燃烧散发出迷烟毒气,闻之轻者头晕眼花,重者倒头昏死。赵盼儿叫道:“严师哥快上来,别恋战!”
严裕芬手提长剑,闪电出击,刺杀来不及逃跑的三名西蒙谷弟子,欲待再追,听得身后高处赵师妹的叫声,心中一凛立时转身回跑,却发现四周已是一片火海,一阵阵晕眩感袭来,暗叫不妙,迷烟中屏住呼吸觅路逃生,好在他轻身功夫高明,三纵两跃便离开了火场,刚定下心,突然一支劲箭呼啸射来,严裕芬听风辨位躲了开来,弓箭射在身旁石上,砰的一声炸开,气浪冲击下,纵武功高强如斯的他也被抛出一丈多远,落在灌木丛里,刘祝虎叫道:“六弟!”弹身纵下。严裕芬受伤不重,一个打挺跃起,叫道:“三师哥,快走,我没事。”
刘祝虎道:“你左腕着火,快除下衣服。”一点火苗严裕芬不放在心上,点头叫道:“浓烟有毒,先离开这里再说。”边往山上奔边脱衣服,两人很快到达安全之地,可严裕芬发现,纵使把衣服除下,如何包扎挥动,光溜溜一条左前臂还在燃烧,黄色火焰在暮色中看起来格外引人心惊,生出大量浓烟。
赵盼儿迎上惊道:“怎么会这样?”严裕芬痛得满头汗水,颤抖着道:“这火灭不了!”刘祝虎叫道:“六弟快来,这儿有条小溪,快用水浇灭。”严裕芬奔至小溪旁,俯身把左臂泡在水中,可那黄色火焰并未熄灭,仍在水中如鬼火般幽幽燃烧,片刻皮肉烧尽,露出了一条白惨惨的手臂骨,诡异无比。
严裕芬耐不住痛大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水里还要烧?”
傻苍道:“可能他们在火药中加了磷粉,不烧尽停不下来。”刘祝虎急道:“那该怎么办?”傻苍道:“没有办法,沾了磷就得等它燃烧殆尽,最好立即把左臂砍下来,不然日后更麻烦,说不定一条性命不保。”
严裕芬把左臂伸出叫道:“快砍下,我不要了,不要了!”赵盼儿长剑挥动,将他一条前臂从肘部处砍了下来,断手落在地下还不住焚燃,生出刺鼻浓烟。刘祝虎立时从长袍上撕下布条替他包扎,严裕芬全身微微颤抖,脸色苍白之极,汗水大滴大滴落下,但口唇紧闭,再不发出一声。
郑秀媚被眼前残酷一幕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握着傻苍的手,傻苍低声道:“知道厉害了吧,还敢冲锋打头阵吗?”郑秀媚咬着嘴唇摇头,随后又点头道:“如果人人抱着缩在别人身后的心思,不敢前冲,那么我们跟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最终还是会一个个死去。”
傻苍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总是得有人做出牺牲。”赵盼儿把长剑还入剑鞘,问傻苍道:“皓俊侄儿,你怎懂得那么多?”傻苍道:“赵师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懂得那么多。”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侄不但武功过人,随手打败门下最出色的弟子,脾气禀性还甚为怪异,刘祝虎、赵盼儿二人不知底细,心中对傻苍的说话言行及遇难先遁颇有微词,心中暗怪史衡教徒无方,太过纵容弟子,但眼下四面埋伏,性命堪忧,那还有心思在此小节上追究。
五人回入庄里,方岳了解事情经过后道:“敌人毒物长箭如此犀利,该当如何抵挡?”史衡道:“西蒙谷才一百多二百号人,咱们只要分散下山,谅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只是这样一来,天心峰便要落入他们手中。”
刘祝虎道:“天心峰百多年来都是百虎门生息之地,怎能任由外人抢夺,要弃峰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