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源,即便城中药材还有剩余,百姓们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苏荞独自照顾着那么多病人,根本忙不过来。
“苏大夫。”
一个预料之外的人忽然出现在苏荞面前。
“何夫人纡尊降贵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苏荞的警惕心瞬间就提到最高。
程安宁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扶着丫鬟的手,径直越过病人,走到苏荞面前。
“听说苏大夫有法子治疗天花,本夫人便来看看。”
即便城中已是如此境地,程安宁依然维持着高高在上的世家嫡女的高贵与体面。
比起为了更方便看诊,衣着尽可能简单朴素的苏荞,一身华丽满头珠翠的程安宁显得十分突兀。
“那您自便,我还要照顾病人。”
苏荞可不信程安宁这个时候出现真的只是来看看,不愿意为拎不清的人浪费时间。
说完,苏荞想越过程安宁。
程安宁往旁边走了一步,正好挡在苏荞前面,找茬的意思十分明显。
“这就是苏大夫的待客之道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没事找事,纵使苏荞现在不想跟她计较,也有些恼火。
她直接拉着程安宁的手,逼她去看周围各种各样的病患。
有
的紧闭双眼,只能躺在地上临时铺的被褥,席子,甚至木板上。
有的靠着墙,仰着头,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的虽然能站立行走,脸上也只有无尽的绝望。
“何夫人,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些都是江州府的百姓,他们染上天花,随时都有可能没命。”
“我们忙的脚不沾地,就是为了尽可能保住每一个人的性命,你这时候不好好在后院待着,来我这个满是天花病人的医馆做客,这话有人信吗?”
程安宁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或坐或躺的病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那是他们的命!”
声音冷漠,似乎所有人的人死光了她都不会有半分在意。
病患们纷纷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女人,发现是何乐晟的夫人以后,又重新把头低了下去。
连一个敢站出来反驳程安宁的人都没有。
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认命了。
在发现自己换上天花的时候,他们每天都在绝望的等死。
苏荞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有人会不害怕天花,何乐晟不会,程安宁也不会。
除非她已经没有了害怕的必要。
“什么命不命的!便是阎王来了,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放
人!”
如此狂妄的话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
这些天她一直在做的不就是和阎王抢人的事情吗?
每天都有新的病人过来,外面的消息他们也是知道的。
哪家医馆又死了多少人,哪家医馆的大夫又跑了一个。
只有这位苏大夫,连个正经医馆都没有,却接纳了一个又一个病人,即便是天花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就是!什么命不命的!他们还说我娘子没救了呢!多亏苏大夫把我娘子治好了!”
第一个送天花病人到苏荞面前的汉子憨憨的站出来。
由于他的娘子是第一个被众人所知的天花病人,所有人都认识他。
“铁牛,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娘子好了?”
听见真的有人得了天花被治好,所有病人的眼中都多出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是真的!娘子昨日就已经能下床了,只不过苏大夫说她怀孕了,要多休息,才没出来。”
说道这里,铁牛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马上就要当爹了!”
“苏大夫!铁牛说的可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
这个消息,苏荞本来没打算说出来,那妇人刚怀孕就得了天花
,身子虚弱的厉害,她才建议对方多休息。
“不可能!天花怎么可能治好!”
程安宁顾不得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厉声质问铁牛。
“是不是苏荞让你说这些来骗人的?说啊!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吗那么好骗,天花怎么可能治得好……”
“铁牛是怎么来我这儿的,何夫人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苏荞一把甩开程安宁的手,给段四使了一个眼色。
段四精准的穿过人群,把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老太太拎了出来,扔到程安宁面前。
“还要多谢何夫人送来的这个嬷嬷,要不是她,我还不知道何夫人这般恨不得我去死呢。”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何夫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