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姜楚曼在秦浩允的怀里,哭的几乎已经晕过去。
“我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秦大哥。”
“我以后,就是一个人了。”
“呜呜呜…我好想他们。”
“我下午的时候,想出门找医生,但是他们不让我出去。”
秦浩允不顾满屋子的外人,把姜楚曼抱在怀里。
眼里的心疼和深情,几乎能把人溺死。
“我把伯父伯母当成自己的父母,他们离世,我也很难过。”
“但你还有我,我以后就是你唯一的亲人。”
“我会陪着你,保护你,一直和你在一起,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下午在门口拦着你的人,我已经处理了,把他们赶出了小区。”
说罢,他放下姜楚曼,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
“这枚戒指,我已经放在身上好些天,本来想等到天启基地稳定下来再向你求婚,让你做尊贵的基地长夫人。”
“但今天,我想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向你求婚,也让他们走的安心一些。”
“我亲爱的楚曼,我最爱的女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楚曼的身上。
就在方黎以为她不会同意的时候,这女人竟然伸出了右手。
坚定且感动的说:“我愿意!”
方黎真的想翻白眼,刚刚痛哭流涕说什么仇恨的,现在却答应了秦浩允的求婚。
但她注意到,姜楚曼头顶的拯救进度条,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一个数值。
难道,这是缓兵之计?
黑夜降临,气温开始下降。
在小区那空旷而沉寂的广场上,
一排排列整齐的遗体静静诉说着无声的哀歌。
其中赫然包括了姜家二老的身影。
他们的面容安详,却已永远定格在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仅仅一天之内,小区里又死了不少人,人们再次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方黎缓缓走过,心中默数,共计十八条生命,在无声无息中消逝。
这仅仅是一个小区的缩影,而小区外面,广袤无垠的华夏大地,又有多少生灵因极端高温的肆虐而轰然倒下。
一位中年妇女跪在一位老者身旁,她的双眼红肿,泪水已经干涸,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茫然。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老者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即将消逝的温暖和依靠。
不远处,一对年轻夫妇相拥而泣,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悲痛欲绝。
男子用手捂住脸,声音沙哑地低吼着。
而女子则靠在他的肩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她不时地抬头望向天空,仿佛在质问命运的不公。
“我的女儿,才两岁啊。”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呜呜呜…”
在另一侧,一个看似坚强的中年男子独自站立,他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紧抿的嘴唇和空洞的眼眸。
他的目光时而落在妻子的脸上,时而又望向远方,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逝者的不舍,也有对未来生活的忧虑和迷茫。
其他死者家属们围聚在旁,他们的面容不再是往日的鲜活,而是被一层厚重的麻木所覆盖。
那是一种对命运无力抗争后的妥协。
在他们之中,甚至有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释然。
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
对逝者解脱于苦难的欣慰,与自身仍深陷困境的无奈并存。
在这个资源稀缺到令人绝望的极热末世,每一个生命的消逝,都意味着一份负担的减轻,一份生存资源的再分配。
家中的空缺,不仅仅是情感的空洞,更是生存空间与必需品的微妙平衡。
人们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得不学会在悲痛与生存之间寻找那微弱的平衡点,人性的光辉与阴暗,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与绝望的气息。
谁都不知道,下一个躺在地上的,是不是自己。
而自己,又可以在这末世中存活几天?
小区里,已经单独辟出来一块空地,用于焚烧尸体。
刚开始,先去世的人还有一块独立的坟地,但随着去世人数的增加,简单用器皿把骨灰一装,随便就埋了。
姜楚曼抱着骨灰,死活不撒手。
“我要把爸爸妈妈带回家,不让他们和别人挤在一起。”
“那么多人躺在一起,连四肢都舒展不开。”
秦浩允满眼只有心疼,“好好好,媳妇说什么都好。”
自从求婚成功,那狗男人就直接喊姜楚曼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