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秽之物。
连皇后娘娘都被唬了一跳。
她身居高位多年颇有定力,冷静问道:“还请师太明示。”
她威胁瞥了眼众女眷。
“今日祈雨节雩祭,事关大周天下百姓今年田地收成,是决不可有半分轻忽的。早在祈雨节之前,本宫已带头斋戒不占任何荤腥,并接连沐浴焚香三日,力求不带凡尘入佛寺扰佛祖与上苍的清净。希望你们也是如此。”
女眷们顾不得矜持与高傲,皆异口同声表着忠心。
“老身常年信佛,已茹素有二十载,日日向佛祖祷告念经。为此次祈雨节,老身更是一日沐浴三次并手抄佛经三本,请娘娘明鉴。”
“臣妇甫一得知要为大周百姓祈雨,便带领全家老小斋戒足有六日,满京城无人不知。”
“老身虽然信道,却也绝做不出带污秽之物入佛寺的事,还望师太明示这邪祟之物是何故……”
……
掌门师太高立在佛像前,不动不怒不悲不喜,轻轻一抬拂尘,声音缥缈无情。
“望娘娘勿要恼怒,想必那戴了污秽之物的施主,未必出于自身本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世间贪嗔痴恶皆出于一时心动。那位施主不过是走错了道的可怜人,且等贫尼将污秽之物祛
除便好。”
皇后娘娘自然是恭敬道谢。
燕明珠与掌门师太对了个眼色,目光在蒋明娇后领顿了顿,低头翘起唇角。
掌门师太一手拿着一个釉色木鱼,一手拿着木棍咚咚咚地敲着,口中喃喃不断念诵着经文。
她不停绕着众人转圈。
寺庙一时静得厉害。
除却远处啾啾鸟声、悠悠风声、嘻嘻孩童笑声,众人压抑呼吸声外,只听得那接连不断的木鱼声。
咚咚咚——
一下一下似敲在心头,令人呼吸发紧。
皇后娘娘目光跟随掌门师太,一一扫过在场所有女人,一向温和面庞上展露凌厉。
所有人皆垂手敛声屏气。
众人平时笑着闹着玩笑着,瞧着彼此都是好的。甫一遇上此等危机四伏的大场合,各自间的气质差距便展露无遗。
有人譬如程珠宝,胆都快被吓破了。
她们连单纯站着都站不稳,身体因紧张发颤,额上冷汗如雨,余光跟着木鱼声不断移动,唯恐被师太宣布邪秽之物在她身上。
有人譬如燕明珠,自信到了自负。
她们目光随着木鱼移动,高傲地扫过每一个人,似要用目光提前审判幕后真凶,看似平静姿态下却是藏不住的看热闹的心态。
皇后娘娘不动声色将两种人
皆收入眸中。
她最后看向蒋明娇,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可人儿瞧着雪白娇贵,跟雪做的剔透水晶人似的,轻易碰不得骂不得,只能好生生捧在手心里,用天底下最金贵的雨露甘泉娇养着惯大。如此十六年才得出这一副透骨出的娇娇气。
这原本应是最不经吓的人。
但从头至尾,她表情竟没一丝变化,只淡然恭敬垂手而立。
亭亭玉立。
轻淡屹然。
只这一瞬间,便能看出她那雪白娇贵的外表下,是一个剔透晶莹也宠辱不惊,看惯大风大浪的飒爽灵魂。
这份容貌品格心性,怪到皇上与福安都爱她爱得不行。
谁能顶得住?
皇后娘娘尚在感慨,却见掌门师太转了两圈后,停在蒋明娇身前:“施主……”
皇后娘娘霎时表情一变。魏世子夫人差点要冲出来叫不可能,蒋安氏生生扯住了她,只说:“今天娇娇出门时,我替她检查过周身衣饰的,亲家嫂子您信我一次。”
魏世子夫人生生忍住了。
燕明珠轻轻翘起唇角,只一瞬又平静得消失无踪。
程珠宝险些要笑出声,望着蒋明娇目光幸灾乐祸极了,恨不得蒋明娇立即身败名裂。
众人皆自觉退后三步,看向蒋明娇目光充满审视
。
蒋明娇身姿依旧缥缈若仙,不等掌门师太开口,便平静淡然展开双臂道:“还请掌门师太派人来搜查。”
掌门师太道:“得罪了。”
三四个小尼姑上前仔仔细细检查着蒋明娇衣着头饰。一人检查一遍,力求不漏过一个地方。
时间在窸窸窣窣中过去,却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望着四个小尼姑分别检查过蒋明娇后领,却无一人发现那一张纸片,燕明珠笑容一顿。
有哪里不对。
燕明珠飞快思考着。
她刚才借着扶蒋明娇时,已将那东西塞到蒋明娇后颈。这会子东西却突然没了。
肯定有哪里不对!
忽然她想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