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赌局是谁设的?”金笙儿生气地质问道。
守赌局摊子的年轻男人淡淡抬头:“为筹集银钱修葺维护校场,每年武举都会开设赌局。这是太祖时的规矩,这位小姐您有什么意见吗?”
金笙儿非常生气。
有什么意见?
这群人居然把两个奴才秧子与表哥相提并论,还开了一个赌局让满京城百姓对表哥评头论足,猜测双方的最终胜负。
更重要的是,她还看见有人投那两个奴才秧子胜。
这简直是侮辱表哥。
“蒋二少爷可是侯门公子,哪儿是能任由寻常人下注取乐的。”被银锁扯了一下袖子,金笙儿才算压住想直接质问的欲望,“你们这赌局也太不懂规矩了。”
那年轻男人凉薄掀起眼皮,手指在一个名字上轻点。
——郑翰良。
这是大长公主殿下的嫡亲孙子,名字上亦被人押了不少银子铜钱,堆得如小山儿高。
金笙儿一时被堵得语塞:“可……”
年轻男人慢悠悠地再道:“上届武举时,成国公府二房夫人曾在其子金逸晨身上押注万两,待其子夺魁后赚取了两倍本钱,至今为武举历史上一场佳话。”
金笙儿悻悻然地闭了嘴。
再不甘地看了眼赌局,金笙儿转头吩咐银锁道:“回家取了我的银票来,要三千,不五千两,我要全部押表哥赢。”
她咽不下这口气。
广孝伯府嫡子·阮靖晟的好友·曾借家中别院给阮靖晟与蒋明娇私会·的年轻男人——程云明随意打了个哈欠,心道下次绝对不答应阮靖晟那小子,帮他的娇娇和大舅哥撑面子了。
——太无趣了。
金笙儿先入场内,等银锁拿了银票来压了注,才瞪了眼程云明后离开。
程云明权当她是空气。
咚——
咚——
咚——
校场锣鼓声敲响三下,鼓皮在空气中震颤,发出嗡嗡地响声。
院试门打开。
考生们一窝蜂鱼涌而出,进教场内与家人会合,并用一顿午饭后,静待一个时辰后的开考。
蒋奕武已跟着人群出来。
他面色阴沉。
——郑翰良怎么来了?
郑翰良是大长公主府嫡孙,乃是大长公主府嫡三子,今年方才稚龄十六,曾在京城围猎中救了一个被豹子围住的贵公子展现武才,惊才艳艳不逊于当年蒋奕文。
郑翰良不认得他。
但蒋奕武却认得他。
原因是曾经被豹子围住,得到郑翰良搭救的贵公子
。
——是他。
他觉得丢脸极了。
这郑翰良不过十六岁,怎么这么早就来武举了?这让蒋奕武担心,一旦他考不如郑翰良后,会被人再次翻起当年丢脸的旧账。
“表哥?”
蒋奕武听见了金笙儿的呼唤,扭头转身时露出深情脉脉,温柔地回应道:“表妹,你怎么来了,让我好生惊喜。”
金笙儿故意莲步慢行,展露出清丽袅娜打扮。
蒋奕武适时作出痴迷态:“表妹今日真是闭月羞花,令我实在无法挪开眼。”
金笙儿见蒋奕武的痴迷心下大定,愈发露出笑脸:“我今天是特地来给表哥送吃食的。”
她拿出一个饭盒。
其实蒋奕武早让随从们准备好了午饭,但他才不会扫兴地提出来,当下惊喜道:“笙儿表妹,你对我可真是太好了。瞧伺候我的人各个都不若表妹贴心,竟都没想到这一茬。”
金笙儿甜蜜道:“我只是时时刻刻都记挂着表哥而已。”
二人你侬我侬好一番。
金笙儿才问道:“表哥,你上午策论感觉如何?”
蒋奕武闻言神情得意。
金笙儿给他找的先生果不同寻常,不仅在短时间内将他武艺提升许多,更为指明今科策
论会考的几大热门考题——其中包括‘平突厥叛乱’,‘如何平民乱’,‘如何平属国之乱’等六篇。
那些先生知他不太通文墨、把答案已誊写成范文,让他来回背诵六篇待用。
他因被苏媚儿痴缠,只来得及背下四篇。
但他运气好。
今科考题恰在他背诵过的四篇中。
——考得若高丽叛乱,如何平叛。
因陛下对突厥联军侵犯时的主战态度,成国公府先生揣摩圣意,自然是如面对突厥叛乱般主战。蒋奕武这篇便是罗列主战的一二三条好处,与该如何筹备粮草。
“……我的本事表妹你还不知道吗?”蒋奕武一展折扇,姿态说不出的得意:“我可确保策论良好无虞。”
他其实想说‘优秀’的,却自矜地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