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真的?”
“太好了。”
三人反应各不相同。互相对视一眼,太夫人与蒋奕武才收回探寻目光,蒋安氏却已不以为意。
她现在很高兴。
陛下消息一向比他们灵通,且金口玉言向来无虚。陛下说侯爷到沧州了,定然是已经到达。
这一刻,她的心全然落地。
提心吊胆还要防备露出马脚,紧张两个多月后陡然放松,让她有说不出的轻快,冷清面庞上露出灿烂笑容。
太夫人二人面色则十分阴沉。
蒋奕文居然要平安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死在江南?他一次一次的命怎么这么大?
还有陛下的赏赐……
一个皇庄。
想到这里,太夫人锐利看着蒋安氏:“陛下刚才说老二去江南办差?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去江南寻画吗?”
蒋安氏不知办差之事。
她却能猜出一点。
蒋侯爷身为陛下密友,多年并无正经官职,只赋闲在家写诗作画,这本身就不合常理。只因侯爷才名在外,世人只当他不耐烦做官,才没产生怀疑。
蒋安氏作为枕边人,能够猜到蒋侯爷在做什么。
她却没打算告诉三房。
“他们这些爷们在外头跑的
事,我哪儿知道。”蒋安氏含糊推脱道,“不过侯爷和陛下一向亲密,许是陛下发现江南疫情后,吩咐他一些差事也说不准。”
太夫人亦觉得真相应是如此。
她只一个劲皱眉。
二房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老二发疯似的去江南寻画,居然还能被陛下交托一个差事,得了一个皇庄的赏赐。
皇庄啊……
这不仅仅是上万两银子,更是独一无二的体面。
太夫人嫉妒得心里发酸。
蒋奕武更是都惊得呆愣起来。二伯居然没死还立了功,不日即将回京?这怎么可能?他们在江南疫区呆了这么久,命怎么这么大?
随即他又陷入强烈惶恐。
二伯圣眷颇深,如今又得了这一大恩宠,愈发受陛下重视。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后,会不会厌恶于他,阻挠他的武举之路?
是的。
蒋奕武打算考武举。
他实在没有知书识墨的本事,却又被太夫人与三老爷灌输着,野心颇为不小。在眼看承爵希望渺茫后,打算去试试武举了。
作为陛下面前红人,二伯想要决定一两个小考生的未来,实在太容易了。
还有他未来的差事。
他不像三老爷经历大难后
,只想着吃喝玩乐,死在女人肚皮上。他还年轻多少有些野心,正想着谋点差事,在狐朋狗友前威风一次。
他原先打算得极好。
二房的父子定然是死定了。等三房承了爵位,有了爵位后他凭着祖上余荫,什么差事找不到。
可现在二伯却活得好好的。
他气恼又愤怒,更有隐隐的畏惧,背后冒出了冷汗,面庞白得吓人。
“二婶,我刚才都是胡说的。”蒋奕武也是个没皮没脸的,咬牙就开始扇自己耳光子,响亮地一下接一下,“我被猪油糊了心了,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自己扇自己几个耳光,打烂我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他原来是个纨绔性格,绝不肯对自己这么狠的。
但四妹与他讲过府里形势,让他已然对自己情况很清楚。因母亲毒害父亲,他与四妹都被父亲迁怒记恨上了。马上府里要进新主母,说不定会生下新儿子,他这个嫡长子到时便会碍眼。
他现在地位岌岌可危。
他今日咄咄逼人也是被三房能承爵的狂喜冲昏了头脑,却不想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都怪金笙儿挑拨!
三两下后,他的左右脸颊都馒头似的鼓得老高
,说话都有几分口齿不清。
太夫人不由得紧紧捏着佛珠,心疼与暗恨。她的乖孙竟吃了这苦头。
二房着实可恨!
蒋安氏虽然性情冷清,却不是个没脾气的。若只是威胁她罢了,蒋奕武偏要将小七牵扯进来。她心里已是着实恼了。
让蒋奕武扇足十个耳光,她才淡淡地道:“武哥儿你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难道还能有隔夜的仇不成?你都说了是猪油糊了心,二婶还能和你计较?赶紧来个人打水给二少爷洗洗。”
她也不多留道:“外头还等着我接旨呢,姨母武哥儿,我这里就不多留你们了。”
太夫人与蒋奕武悻悻而回。
刚踏出院门,太夫人就八字纹皱得更深,心疼又埋怨地看了眼蒋奕武。若是没蒋奕武挑拨,她何至于丢这个丑。
可看着蒋奕武肿成猪头似的脸,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