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顶着两个巴掌印走了一路,发丝凌乱随穿堂风扑卷着脸颊,一双水雾潋滟的眸参杂的丝丝破碎,像大手攥紧陆砚心脏。
他上前,浅浅的心疼跌出眼眸,“疼不疼?”
南知意偏头躲开,澄澈的眸带着丝讽刺,“疼或不疼,你真的在乎?”
陆砚的手放下来,脸也跟着沉下来。
“栀栀,不要无理取闹!我当然关心你,但当时的情况,晚晚更危急,我一时顾不上你,你应该体谅。”
“好,我大人有大量。”
她心脏疼的一抽,越过陆砚打算进病房,手腕却倏然被攥紧。
“有件事,裴伯父和裴伯母要我做你的思想工作。”
“什么事?”
“晚晚为了救你,失血过多病情加重,唯一的法子就是捐献骨髓,但前段时间的体检,所有人血型都不匹配,唯独……”
陆砚看着她,眸深的似能噬人。
南知意一怔,迎上陆砚的视线,裴晚坐在秋千上的那句话蓦地撞入脑海!
“陆砚只是个开始。”
所有的事情顷刻间串联到一起。
原来这才是裴晚的目的,要她的骨髓,要她的命。
可是她这些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家人,相恋了七年的爱人,却都站在裴晚那边。
南知意攥紧了拳头!
“陆砚,我就是死,都要把骨髓毁了再闭眼,绝不给裴晚,因为她不配!”
砰!
门板被撞开,好几道身影从病房走出来。
迎面就是情绪激动的裴母。
“谁不配?南知意,我好歹养育你二十多年,晚晚更是为了救你现在还昏迷不醒,你哪里来的脸大言不惭说晚晚不配!”
“我看你才是不配,不配当我秦苏的女儿!”
裴母眼眶通红,气的胸膛起伏,“南知意,到底你身体流淌着南家肮脏低贱的血,你简直白白辜负裴家二十多年的教育!”
此话一出,南知意瞬间白了脸。
“妈……”
“裴晚根本没得白血病,她在骗你们,想把我彻底从裴家赶走。”
面对曾经对自己最好的“母亲”,南知意还是想要解释。
“而且,她也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刚刚从家里调取了监控,是裴晚把我拽回去又推开,所以才有了这个所谓的救命之恩。”
“她计划好了,就是要陷我于不义……”
裴母打断她,“知意,你处心积虑把晚晚说成恶人,不就是想逃避责任!”
二哥裴东城严肃开口,“事关晚晚性命,不论是为你亲生父亲南通海赎罪,还是报答裴家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这个骨髓你必须得捐。”
“晚晚的病情加重,医生说最好这个星期就能移植骨髓,你回去准备一下。”
裴父掏出张支票,“两千万,足够养你余生。”
“乖,我会请全球最好的医生,绝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陆砚疲惫的低沉嗓音一锤定音。
四个人,八只眼,目光如炬,字字如刀,把她钉牢在耻辱柱上,要她用血肉,用性命来替她厌恶痛恨甚至并不熟悉的亲生父亲赎罪。
多么可笑?
她这一辈子和南通海加在一起,见的面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可眼前的人却是她从小到大,用心去爱,整整爱了多年的亲人,爱人。
他们都要她去死。
“我拒绝。”
南知意心脏疼至痉挛,可是越疼,反骨的也越厉害。
“我不同意。”
“我宁愿捐献遗体,也比给一个撒谎成性,城府深沉的人捐献骨髓有意义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