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都湿了,要不要先去换一换?”
南知意充耳不闻,泛红眼眶盯紧陆砚。
“回答我的问题,陆砚。”
陆砚撩眸而起,“不过是和朋友说着玩,别闹。”
闹。
轻飘飘一个字眼,定义了南知意的愤怒。
她浑身都在发软,发抖,发颤,下意识退后一步。
“始于谎言,一直在骗,被戳穿还在一味掩饰,陆砚,你的每个点,都戳在我的逆鳞上。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装的若无其事,继续和你演戏?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晦气。”
“我们——分手吧。”
凝入陆砚眸底的一刻,南知意读懂了他的平静和蔑视。
之所以肆无忌惮,不过因为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裴家千金。
数年前高调追求,追的人尽皆知,源于她的身份,源于她的优秀,或许也源于他误会她救了他。
总之,没有爱。
想通这点,南知意一颗心痛至痉挛。
“都出去!”
陆砚陡然沉声。
听言,整个休息室的人退场,知道陆砚这是要哄,经过南知意还好言劝说。
“嫂子,是我乱说话,你也知道男人说起话来荤素不忌,千万别当真。”
南知意没应,目光执拗描摹陆砚。
人被清空,陆砚铁青的脸有所缓和,上前试图拭她眼角残泪。
南知意一偏,躲了。
陆砚的手悬停半空,沉下脸来。
“好了,我哄都哄了,你还想怎样?”
南知意蓄在身体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溃堤。
“陆砚,婚纱照怎么回事?”
“那不过是裴伯母要求的,裴晚得了白血病,伯母希望她能开心点,我也是帮你。”
“帮我?”
南知意觉得可笑,“你把原本属于我们的婚纱照和裴晚拍了,难道我还得跟你说谢谢?”
“这是你欠裴晚的,毕竟因为你她在外流落了二十年。”
“你也这么觉得,因为南通海是调换孩子的始作俑者,因为我是他血缘上的女儿,所以我该一辈子对裴晚赎罪?”
陆砚深深的看着她,不答。
但那双暗流涌动的眸子,又答了太多。
“分手吧,不,离婚!”
南知意勾唇冷笑,方才的慌乱被收拾殆尽,挺直脊背,又是落落大方。
“别想了,现在不可能离婚。”
陆砚俨然也动了怒。
“是因为我们虽然领证却没上床,你觉得很亏?”
陆砚凛唇,绷成一道直线。
“够了!要闹也有个限度,真和我离婚,你怎么脱离南家那个烂摊子?”
更难听的话,陆砚到底没说。
南知意却懂。
她如今只是海鲜摊儿老板的女儿,是市井平民,如果不是早认识陆砚,如果不是七年的“感情”,根本没资格匹配他。
他嫌弃她,却不肯说出口,虚伪至此!
她快刀斩乱麻,提出分手,他却舍不得了。
“如果我执意要离?”
陆砚绷直了唇,俨然忍耐到极致,“解除婚约不是小事,纵然你敢,裴家不允许,连你亲生父母南家也不会允许。”
“明天给我答案,但在那之前,当着满堂宾客,别闹。”
“……好。”
那个字眼黏在嗓子眼里,震颤的泪光模糊视线,连陆砚那张英挺俊美的脸都看不清了。
南知意在遍体寒意中,惊觉。
原来她爱了七年,耽溺了七年的男人——陆砚,竟这般陌生。
陆砚走过来,伸手想抱她。
南知意躲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陆砚没拦。
走出休息室,大厅声音嘈杂,欢声笑语,轻歌曼乐,像小凿子一般往耳朵里钻。
南知意以为数月前,她被裴晚陷害赶出裴家才是人生至暗。
没想到,过了一关,还有一关。
转身看去,裴家笼罩在欢声笑语中,并无人觉察她的失落。
陆砚,甚至没有追上来。
“眼看着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被抢走,心是不是很疼?”
一道声音阴魂不散地响起,南知意回头,裴晚正坐在那架秋千上。
后院整片草地上,有一架大大的秋千,铁索被缠上漂亮的假花,像一支支伸展出去的藤蔓,缠上头顶繁茂大树。
这是裴晚十岁时,大哥裴西洲亲自为她设计打造的。
“陆砚只是个开始。”
裴晚轻笑,伸手笼了下耳畔的碎发,“我一个将死的病人,做点什么都能被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