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后欢欣鼓舞的雀跃都没有。
他下意识又想去握住左手上那圆圆小小的玛瑙。
忽听一声轻唤。
“三郎。”
封宬深瞳微颤——幻听了?
“三郎。”
那轻和平软的声音又传来。
封宬低头,目带茫然地看过去。
就见。
皇城墙边,停着一辆马车。
一身道服的云落落,手持一盏灯,自马车边,朝他缓步而来。
天上的月,落到了眼前。
自遥远不可触的天际,一步步靠近。
驱散了他周身的黑暗、浓郁不可化的阴冷。
他看着那灯,那灯后安然的人。
只觉心头的血潮,像那江南见过的江潮,被这轮月引得,涌动,汐前,悸动
不能休。
“三郎。”
然而,月到了近前。
他却忽然后退了一步。
刚退完,又猛地僵住,立刻朝面前提灯的云落落看!
下意识张口,“不是的,落落,我身上……血气重。冲撞了你。”
云落落似是不解,手中的灯笼散开的柔光,让她素来静然安谧的脸庞上涂染了一层近似温柔的颜色。
她忽然凑前,鼻尖靠在封宬的胸前,轻轻一嗅。
在他愕然的目光中。
抬头,轻声说:“只有三郎的味道呀。”
“咚!”
血潮翻天覆地!
凉风台的血意,狰狞的丑态,恶毒的算计,扭曲的死尸,无情的冷漠。
全都化作一缕烟云,自这柔和的灯光里,散去了。
封宬抬手,似是想抱一抱面前的女孩儿,却顿住,半息之后,转过手,接了她手里的灯笼。
问:“你如何来了?”
云落落靠在他身侧,与他一起往马车那边走,一边静然地说:“想见你,便来了。”
封宬脚下未停,心跳却停了。
他不知道后面的几步是怎么走的,每一步落下的地方,似是云端,又仿若泥塘。
浮沉贪享,他竟不想醒。
直到走到马车边,他才再次问:“等了很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