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亲王一想,笑着点头,“是,还是您费心。那若是能确定蔡姑姑当时就在蒲苇宫……”
文太妃笑道,“王爷放心,若是我能确定蔡姑姑是目击者,定然会即刻回宫转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丰亲王大喜,“好好!那就让太妃受累了,臣出去等着。”
说完,便退了出去。
风萍跟着他,一起走出,顺手将门关上,守在了旁边。
丰亲王朝她看了眼,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转脸,忽而嘀咕,“咦?那老婆子呢?”
这间废弃多年的水榭内,早已被灰尘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灯火晃动下,沉闷得几乎叫人窒息。
文太妃笑着蹲在了蔡姑姑的面前,低声道,“蔡姑姑,你我虽并未真正说过话,可也算是相识多年了。你大可不必如此害怕的。”
那张敦厚又朴素的脸,本是最容易叫人亲近的。
可蔡姑姑却像是看到了恶鬼一般,拼命地踩着地往后退,摇头甩泪。
“太妃娘娘!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那日一整天都在宫里,哪儿也没去!真的!您放过吧!”
——此地无银三百两。
文太妃笑着抬起手,拔下了头上的一根过于简单的佛莲银簪,放在指尖捏了捏,又朝她看。
“当真什么都没看见么?”
蔡姑姑还以为她信了,连连点头,“是是的!”
话音刚落,就见文太妃倏地靠近,跪在地上上身几乎贴合上来。
一张敦实到叫人几乎记不住的脸上狞色一闪,“当真没有看见,杀二殿下的人,是我跟前伺候的王贵?”
蔡姑姑一怔,可下一刻忽而脑中电光火石!
——先前御察院以调查之名,将宫里许多人带走,其中就包括故意隐瞒了四公主身份的她!
她本以为会受到重罚,谁知御察院不过简单审问,就将她放了。
她当时心里还庆幸躲过一劫,谁知,刚出了延寿坊,就立时被一群人被蒙头带走!
她几乎吓死!以为竟会在这天子脚下遭遇了土匪!
哪知这些人居然是京兆府衙的!那些捕快将她带到永安坊的一间小屋子里,让她藏着!
说四公主被行刺,凶手怀疑当时她跟着四公主一起在蒲苇宫看见了身份,所以连她也要一起灭口!
为了保其安虞,故而要让她暂时藏身一段时间!只要等三殿下将案情查明,找出凶手就可让其回宫了!
她提心吊胆地过了半个多月,屡屡跟人打听,也只得了些模棱两可的回答。
正焦急着。
谁知突然被人掳走!还关到了
这样一间一看就十分偏僻适合灭口的地方!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丰亲王和文太妃的时候,她当即就想起了前阵子刚刚被御察院破了的‘戏子被杀案’!
想也不想地开口,求他们饶命!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是。
文太妃却问她,是不是看到王贵了?
也就是说……
文太妃其实并不知晓她当时在不在蒲苇宫!那她的求饶岂非是不打自招!
蔡姑姑忽然明白!
这么多天,她其实就是御察院是三殿下放长线钓大鱼的那个鱼饵!
当即开口大叫,“太妃!不!不是的!是三……”
“噗!”
文太妃手里的银簪,在她眼前划过一道锋利而残忍的弧度!
然后,直接,刺进了她的喉头!
蔡姑姑的声音骤消!
眼瞳紧紧一缩!
下意识抬手,要去握住文太妃的手。
却看她敦厚的面庞上满是状如恶鬼的扭曲阴鸷,上面的眼睛是笑着的呆板的,下半的嘴角又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活活撕了一般!
插入的银簪,被她硬生生地,一点点地攥着,塞进了她的喉头里!
“噗呲!”“噗呲!”
血水爆开。
溅满了她的手。
蔡姑姑颤抖的手终于搭上她的手腕,却无力再拖拽,刚要坠落。
却被她
一把抓住。
然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这比妖鬼还可怕的一身宝相素服状若佛徒的信女,将她的手拉着,放到了喉头上,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收紧,攥住那把银簪。
“啊……”
蔡姑姑张开的嘴里发出嘶哑的气音,却很快又被大量涌出的血泡给淹没。
跪在对面的文太妃,看着她。
抬手,将那些血水,抹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素服染血,佛迹受玷。
然后,她再次看向对面就要倒下的蔡姑姑,伸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