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落朝上方看了眼。
小甯继而说道。
“上回在这儿无意瞧见,我还以为是我看岔了,总想来再确认一下。没想到却还是叫你发现了。你这个小道姑,都不要睡觉的么?”
云落落收回视线,见她似怨似恼的模样,伸手,又戳了下她的鬼火。
难得安静的长公主殿下这回终于反应过来,一下扑过来,抱住云落落‘揩油’的手指,狠狠一打!
“啪!”
毫无痛感。
云落落低头瞧着她,“你可有什么想要我做的?”
还试图再抽这臭道姑几下的公主殿下一愣,却没立即说话。
抱着云落落的手指,鬼火在她头顶幽幽蓝蓝地晃。
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你说这画生了灵意……是何意?”
云落落道,“如崔玉生的那座香炉,物类生灵,乃是寄托了其主之深思。”
鬼火一颤!
“小玲珑。”
云落落忽然微微提高了声音。
小甯当即松手,想要往云落落袖子里藏。
却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一直不曾现身的小玲珑手里托着个精致的黑漆木盘,里头放着一本金线装的戏本,目不斜视地走过来,俯身行礼。
“道真大人。”
似乎完全没有看到眼前这个
飘着蓝色鬼火的小纸人。
小甯顿了顿,忽然一下飘起来,正正好落在小玲珑的眼睛前头,一叉腰,‘瞪’着他!
小玲珑一个没忍住,低笑出声,再次俯身行礼,“殿下。”
小甯鬼火一抖,“你……知道我?!”
小玲珑托着漆盘,微微一笑,“是。昨夜小人亲见公主殿下杀妖魔之英姿,曾特意跟御察院的侍卫大人打听过。”
事实上,是赵三威胁过他,不许他说出小甯的事。
小甯立马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打听本宫做什么?不过一个小小吃人怪,本宫手下挥挥,自然灰飞烟灭!”
小玲珑再次轻笑,点头,“是,公主殿下巾帼气概,令小人心生敬仰。”
小甯顿时高兴了,绕着他飘了一圈,对云落落说:“哎?这小子不错啊!嘴甜!我喜欢!”
小玲珑垂首,“多谢公主殿下赏识。小人荣幸之至。”
小甯乐得鬼火都晃花了,干脆往小玲珑肩膀上一坐。
小玲珑似是被惊着了,想朝肩膀上看一眼,却又怕唐突了‘贵人’,只得板正了身子,将手里的漆盘举到云落落跟前。
“请道真大人点戏。”
本以为他只是看出了不便借口离开,不想他居然真
的拿了戏本子来。
云落落还没点过戏,朝他看了眼,拿过戏本子,翻开后看到上面一长串的戏名。
默了片刻后,问:“二楼那幅画,你可知缘由?”
小甯刚飘下来跟云落落一起看戏本子,听她骤然提起这句话,鬼火顿时一闪。
小玲珑笑了笑,托着漆盘道,“那幅‘事事如意’么?小人并不知晓这幅画的来源。”
小甯晃动的鬼火一萎,像一朵打了霜的花。
小玲珑看这小小的纸人,蓝花的身体,没有五官面孔,却生动得像个活人一般。
再想起昨夜她飘立在怪物散出的黑气上方,厉声毫无动摇的模样。
目光又落在她身侧,云落落那张安静素然的清美面庞上。
微微一笑,又道,“不过,二楼西边那间‘柿蒂阁’,小人却知晓,是由魏国公府上的二郎君终年包下的。”
小甯的鬼火霍地燃开。
小玲珑拿着托盘,声音轻了几分,“魏二郎君先前还来得多,自打五年多前身子不爽利了,便少来听戏了。偶尔楼里唱《公主别》时,‘柿蒂阁’的门才开一回。”
“《公主别》……”小甯低语,“他的身子是怎么的了?”
她还记得,先前封宬曾说过,
魏国公已经定下了棺木。
小玲珑却摇了摇头,“只听说是身染恶疾,连先前定的亲事都被退了。小人先前有幸见过魏二郎君一回,确实……”
他斟酌了一个从前在戏文里学过的词,“弱不胜衣。”
小甯的鬼火又抖了抖。
桌边,云落落将戏本子合上,问:“楼里一般什么时候才会演一出《公主别》?”
小玲珑朝小甯看了眼,道,“这戏不喜庆也不热闹,爱听的客人不多。不过近儿楼里也唱不得热闹的戏,这一折子倒是合适。道真大人可是要点这一出戏么?”
云落落点了点头,从腰间的布兜里摸了摸,摸出一颗珍珠来,放在桌上,道,“就定一出《公主别》,这是定金。”
小玲珑和小甯都没料到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