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威自然也明白,点了点头,“动机不足。”又问:“那殿下此次前往兴平郡主府是……”
封宬已将写好的纸递了过来,道,“按着这上头的吩咐,你去安排。”
周威快速扫了眼,惊讶地朝封宬看,“殿下这是要?”
封宬点头,“如你所说,宋南晖动机不足。你去查明当初被兴平郡主所杀的郡马的那个青梅。”
周威点头,将纸折好塞进袖子里,一边道,“那下官顺道再查一查宋南晖有没有什么背后的助力。这么多的人,若真是郡马所杀,那这夫妻二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着,朝封宬行了一礼,“殿下,下官先行告退。”
封宬点了点头。
他又朝云落落俯了俯身。
这才从马车上下去。
小甯跟着便从封宬的衣领子里钻了出来,朝车门处瞄了眼,嘀咕,“这小胖子,很是感情用事啊!这京兆府可不是他这性子能坐得住的。小三子,他怎么想的?放着小郡王不做,当这苦力来?”
封宬无意识地揉了下指尖,道,“长辉郡王四年前被人诬陷通敌卖国,他当时在承天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才给其父求来一个让御察院彻查
的机会。”
四年前。
封宬刚刚接手御察院。
小甯几乎立时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是你洗清了周决的罪名?这小胖子这是以身相报?”
封宬低低一笑,想起当初周威在他父亲被释放回家后跑到御察院里大哭的场景,摇了摇头。
又搓了下手指。
袖子忽然被拉了下。
他转头,就见云落落从布兜里掏出了一捆干净的布条和一小瓶药膏。
说:“三郎,把手放上来。”
封宬便将手放在了矮几上。
云落落坐过来一点儿,膝盖挤在他的腿边,伸手,将他的袖子掀起一点儿。
用旁边的茶水,沾湿一点布块,仔细地擦拭起他的手指。
小甯飘在半空,低头瞧见,鬼火抽动了两下。
咳嗽一声,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搞?封慧那丫头,可不是一般的狠人啊!你这么贸贸然地跑过去,没个正当理由,要是被她发现什么,打草惊蛇了岂非得不偿失?”
封宬正低头看着垂目安静地替他擦拭手指的云落落。
闻言,笑了笑,说:“要的便是,打草惊蛇。”
“啊?”
小甯一惊,好奇地飘过去一点儿,“你什么意思啊?”
结果这么靠近,
正好挡住了封宬看云落落的视线。
然后,就被他抬手,朝旁边推了推。
莫名被推出了一点距离的小甯纳闷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封宬。
忽而鬼火一晃,怒喝,“大胆!冒犯本公主!该当何罪……”
话音未落。
本就虚掩的车门忽然又被推开点儿,周威探进来一张大胖脸,问:“殿下,那我待会儿是直接……”
话没说完,与惊愕回头的小甯来了个四目相对,哦不是,双目瞪圆!
“……”
“……”
封宬专注地看着将他指尖一根木刺小心挑出来的云落落的手指。
漫不经心地开口,“直接去郡主府,以协助调查之名,将宋南晖请去京兆府。若他不配合,你便拿出父皇的旨意。”
“……是。下官无论如何会将他从郡主府引开。”
周威艰难应下,僵硬地装作没看到这飘在半空胸口还烧着一团火周身画着漂亮蓝花的小纸人,刚要退下。
小甯忽然往前一扑,大喝,“站住!周小胖子!”
周威立马扭头就跑,却被身后扑过来的小甯一把揪住耳朵,“本公主让你站住!还敢跑?!”
这熟悉的娇蛮骂声!
周威一张胖脸几乎
都要被惊给吃死了。
愣愣转脸,看飘在身旁的小纸人,“莫非是……长公主殿下??”
小甯得意地抱住手臂,朝他勾了勾没有的手指,“你过来!看见本公主还敢跑!告诉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本公主割了你的肉!”
赶车的赵一无奈地朝周围挡了挡。
车内。
云落落将血污的布块放在一边,又拿出药膏,仔仔细细地帮封宬把每根手指都涂抹上。
封宬这时终于明白,云落落身上那股清雅好闻的气味是从何处来的了。
他看了眼那药膏,问:“这是落落自己做的么?”
“嗯。”
云落落又打开布条,顺着封宬的手指,一圈一圈地缠绕过去。
封宬闻着那沁人的香味,又问:“这是伤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