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再也……”
“啪!”
“救命啊……”
“啪!”
是刚刚还在一品阁跟他们耀武扬威的李双柏。
正被捆在长条受刑凳上,挨着打。
后背一片血糊,大概已经被打得神志不清了。
一边挨着板子,一边大叫。
“不可能!封宬不是因为不受宠才被罚去南边的么!回来京城也只敢偷偷摸摸的!”
封宬看了眼那滴落地面的血迹,不动声色地将云落落挡在了身后。
又听大堂内李双柏微弱的声音不甘心地喋喋不休道。
“他已经式微了!御察院根本就已成了皇上的眼中钉,我只是在替皇上做事……啊!”
小甯趴在封宬的肩膀,歪过脑袋,非但不怕,反而一脸新奇地瞧着那条凳上血肉模糊的人。
“这蠢货到底是背后听了哪个这明显的教唆啊?以为打压你就能得皇上赏识?这也太傻了吧……不对!”
她又猛地抓住封宬的耳垂,“你该不会真的不受父皇的不待见吧?”
封宬正牵着着云落落绕过大堂的黑柱,朝一侧的议事厅走去,一边将云落落挡在内侧。
闻言,轻笑着朝她扫了眼,“我何时受过父皇的待见?”
小甯鬼火一滞。
随后发现这议事厅的后门再往外,是一条长长的回廊,以及一处宽敞齐整的院子。
院子不见多少花草树木,唯有正中立着个八角的凉亭,底下有一条潺潺流过的小溪。
小甯瞧了瞧,不知这突兀的凉亭立在这儿到底干嘛用的。
倒是回廊尽头有一行巡守迎面走来,注意到封宬,当即上前行礼。
小甯赶紧身子一躲,藏进封宬的衣领中了。
这一行人显然比先前在门口的护卫等级更高,同封宬的关系也更加亲密。
有不少人在封宬一声‘免礼’后,就大胆地抬起了头。
而目光,便直接落在了封宬身边的云落落身上。
素衣旧袍,发髻彭软,小小巧巧,分明只是个普通装扮的无奇女子,然而那一张面容,却美如二月初蕊。
叫好些人看得皆是一愣神。
难道就是传闻中的……那位女冠?!
云落落很少受到这样的瞩目与打量,站在封宬身边,没有丁点的动作。
平静又淡然的神色,倒是让她纵使一身粗布衣裳,却依旧让人无法忽视她周身的飘渺空灵。
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如今真正地让云落落就这么立于人前时。
封宬的心里还是浮
起了一点儿难以言喻的不悦。
然而这位素来心思深沉情绪让人难以捉摸的三皇子殿下的面上却丝毫不显。
只淡淡一笑,道了声,“数月来,辛苦各位。”
被他招呼了一声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好几个立即窥向封宬神色。
见他唇角微勾,凤眸浅弯,笑得是春风化雨。
立马心里打了个秃噜。
赶紧地朝后退去,连声道,“不敢受殿下一声辛苦,都是卑职等职责所在!”
“卑职参见殿下!”
赵四从人群后头走了过来,过分雄壮的身躯,穿过回廊径直过来,颇给人一种压迫感。
上前便行了一礼,在封宬示意下站起来后,开口道,“殿下吩咐的已准备好。”
本就是个小山一样魁梧的身材,一张口便有种闷鼓敲响的震颤。
周围人倒是都习惯了。
唯有云落落,头一回见不压着嗓门这么魁梧精神的赵四,尤其一身黑衣软甲,黑冠束发的模样。
莫名就想起大师兄从前偷看观主的话本子里,对里头描述的‘身长八尺,豹头环眼,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的英雄气概人物的向往。
便不由又朝赵四多看了两眼。
赵四不察,领着封宬一行顺着回廊往御察
院内走了几步。
忽然听封宬道,“赵四,你现在进宫一趟,去太极宫,将先前我所写关于此次南下的奏折递上。”
一旁的赵一有些意外——这不是他的事儿么?
然后又听封宬继续说:“顺路再去清华宫,告诉王福,说我今夜回宫。之后去一趟平康坊,让人仔细收拾齐整。”
再一听封宬之后的这些吩咐,赵一便朝赵四点点头,跟封宬请示过后,就领着赵四去拿先前封宬放在他这儿的奏折了。
赵四显然也有些纳闷,摸了摸脑袋,应了一声,跟上赵一。
小甯从封宬的衣领子里头探出半个脑袋,瞄了眼从回京后就没歇过脚的赵四,小声嘀咕,“干嘛欺负老实人啊?”
封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