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听云落落提及那犯案者极有可能非人后,封宬第一个想到的便是——
这桩案子,是背后那人故意塞到他手里的。
其中,恐怕就是为了要引出云落落!
京城之中,暗流如何诡谲,封宬皆无所在意。
唯独一个云落落,他绝对不能让她受这糟污半点龌龊玷染!
见他不说话。
旁边换了个糖麻花抱着的小甯突然开口,“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正大光明地亮着了。”
封宬一抬头,就见自家阿姐一脸无所谓地啃了口那小麻花。
道,“他们这样算计,无非是不想让你把小道姑藏起来。她的能耐,想必现在耳闻的多,相信的少。与其叫他们这样一番番试探,不如亮亮堂堂地敞出来,到时候,各方皆是眼红,必成胶着之态。”
说着,还朝封宬翻了个白眼,“你的太傅没教过你?南海好起风浪,狂风巨啸可毁千里之顷,然而,这风浪中心,却平静无波。这个时候未尝不是你的机会,笨蛋。”
自打封宬十岁后,就没这么被人骂过了。
他低低一笑,朝云落落看了眼,道,“我何尝没有这般想过。”顿了下,又看向小甯,“只是,阿姐,我无法说服自己
,将落落放到这算计阴谋的中心去。”
小甯顿时想起那一日,他在那乌篷小船内,轻轻地说的那句——我舍不得。
鬼火一晃。
转过头来,看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还大口吃东西的云落落,心下轻叹了口气,问:“小道姑,你可愿么?”
云落落放下手里的小罐。
抬眼,先看到小甯微蓝的鬼火轻轻摇曳,然后转目,看到不远处的赵一等人纷纷侧目朝她望来。
最后转向身边,对上了封宬垂望而来的静深目光。
口中鲜香盈颊。
开口时,樱唇边荧光一点。
她弯了下唇,问:“三郎不会保护我么?”
蹲在角落里的暗七手里的驴打滚差点掉地。
好半晌,他猛地捂嘴问旁边的暗九,“云先生方才是……笑了?!”
暗九显然也有些震惊。
赵一等人没说话,只侧开了目光。
方子清再度拿起筷子,郑玲芳却握着酒葫芦,朝云落落看了眼,被方子清一巴掌拍开脸。
小甯啃了口麻花,摇头感叹,“小道姑!你厉害了啊!居然都学会推拉了!这样下去小三子还不是要把命给你才能够啊?”
云落落听了这话,眼里却露出几分不解来。
似乎并不知
道这句反问代表了什么。
想了想,又道,“先前三郎说过的。”
“……”
小甯肩膀一垮——得!对牛弹琴!
封宬却轻笑出声,将狮子头放在她的碗里,温声道,“我自是说过的。多吃些。待会儿我带你去御察院。”
云落落听话地夹起狮子头,一口咬掉大半,鼓起了嫩白的腮帮子。
看得封宬眼里又露出几分笑意来。
小甯抖着鬼火在旁边瞄,想了想,问:“父皇的病真的不要紧?反正小道姑是肯定藏不住的,不如……”
封宬明白小甯的意思。
索性要放在人前,不如到父皇跟前过明路。
如此一来,各方就算有所图谋,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失为一个良策。
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云落落清妍如梨芯的面庞上,脑中不由浮起莲花宫中那人……
深眸微凝。
片刻后,道,“且不急。待我入宫后见过父皇再说。”
小甯点了点头,撒开手里的团子,自言自语道,“我有许多年未曾见过父皇了……”
声音极小,只惹得封宬朝她看了眼。
“三郎,吃。”
云落落拿起勺子,往封宬的碗里盛了一大份。
封宬轻笑,端起了碗。
正要送到
口中。
屏风隔开的雅间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高呼。
“小爷我半个月前就订的位置,你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了?胡东海,我看你这一品阁的门是不想在京城开了吧?”
胡东海正是这一品阁的掌柜,也是老板。
是个快五十岁笑起来没有一点油气反跟弥勒佛似一脸善相的小老头儿。
“哎呀,小侯爷,这您说的是什么话呀?一品阁能有如今的生意,全不是指着您的照拂么!您可千万别生气,您订的位置儿,小人一早给您准备好了,就在三楼的海棠阁,临着朱雀大街,还给您准备了您最喜欢的琵琶娘子……哎哟!”
随后一声重响,似是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