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胜身强体壮,倒是没伤着哪儿,忙低头伸手去扶那女孩儿,一边问:“姑娘,没事儿吧?”
手没伸到近前,就看女孩儿的手边,落下一个纸包,纸包周边,是因为摔落,洒下的大片种子。
他微微一惊,忙蹲下,伸手去拂那种子。
却听女孩儿说道,“你的手脏,不可碰。”
刘大胜一滞,茫然地抬手看了看,“不脏啊?”
“我既说脏便是脏的,这些花籽,并非你能碰得的,撤开。”女孩儿说着就爬了起来,伸手,将花籽拢起。
刘大胜注意到,女孩儿的手指很细很白。
不像这镇子里常见的那些女子的手,就连最娇贵的李家小姐的手,都没这么嫩。
不由便朝女孩儿看去。
在看到女孩儿的脸时,顿时愣住!
脑子里只冒出一个念头。
——镇子里,什么时候有的这么一位标志的姑娘?
可姑娘却并未搭理他,将花籽一收,就再次轻快地跑远了。
刘大胜还在纳闷,那样多那样细碎的花籽,她怎么能收拾得这么快?
就见那头,手下的一个小捕快急匆匆跑来,高呼:“头儿!西大街的孙大娘来报案,说他家里丢了十包花
籽!”
“花籽?”
刘大胜一愣,下意识想到方才那姑娘洒落的花籽。
小捕快哭丧着脸,“孙大娘可是咱们镇子上有名的母夜叉呢!现在丢了十包花籽,就差要把衙门前的鸣冤鼓给敲烂了,县老爷和李主簿都快顶不住了,您快回去拦着点儿吧!”
刘大胜一听,哪里还有空去想方才那姑娘,连忙跟着小捕快往衙门跑。
没注意。
在他身后,一个废弃的篷布架子旁,方才那小姑娘,回过头,朝衙门的方向看过来。
“唉!”
县老爷叹了第十八口气,又喝完了第三杯茶。
听底下的孙大娘扯着嗓子哭嚎。
“……县老爷,您说,好端端的一棵桃树,怎么就能被连根拔走了?还有李家的那花儿,回春堂的药,我那辛辛苦苦收来的花籽!什么毛贼脑子不好,要偷这些东西!”
“你稍安勿躁……”
县老爷安抚的话才说了个头,就被孙大娘打断。
“要民妇说啊!这指定是妖怪在作怪!还是花妖!”
“哐当!”
县老爷手一抖,茶盏差点放歪了,连忙道,“孙家的,可不许胡说!怪力乱神,扰乱民心,可是要坐监牢吃板子的!”
孙大娘露出几分怯色,可很快又再次干嚎起来。
“这要不是妖怪作祟,哪个能一把力气拔走一棵树啊!县老爷,您是咱们的父母官啊,要给咱们这些老百姓做主啊!至少也要请个高人大仙儿来做法,驱除了这妖怪才是啊……”
“还不住嘴!”
爆喝一声的是已经年过半百的李主簿。
孙大娘吓了一跳。
不想,下一瞬,李主簿就猛地咳嗽起来,偏还伸着枯柴一样的手指朝她指,“胡言,咳咳,胡言乱语!咳咳咳,惑,咳咳咳,乱人心!该,咳咳咳咳……”
孙大娘顿了顿,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大哭起来,“我的十包花籽啊!一两银子呢!哪个坏了心肠的贼啊!这是要我的命啊!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没了银子,就等着喝西北风啊!呜呜呜,县老爷,给民妇做主啊……”
县老爷给她吵得脑瓜子都嗡嗡响。
正为难时。
刘大胜从外头冲了进来,一见孙大娘这架势,忙命人从两旁将人先扶了起来,然后笑眯眯地凑过去,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孙大娘立马哭声,还一脸神秘地凑过去问:“可是当真么?”
“比真金还
真。”刘大胜笑着跟孙大娘保证。
孙大娘顿时喜笑颜开,也不闹了,朝县老爷一行礼,“民妇不懂事儿,惊扰县老爷了,不过区区毛贼,县老爷青天大老爷,一定能明察喝水,早日将那毛贼抓住下大牢的!民妇这就告退了!”
县老爷嘴角抽了抽,手边的茶盏忽然有点儿膈应人,“明察喝水?”
刘大胜笑着走过来行了一礼,“老爷,无知妇人,不过是担忧钱财受损,让您受惊了。”
县老爷摇了摇头,“你跟她说了什么?”
刘大胜一笑,“卑职说,县老爷允诺,待找到那贼子,将会双倍补偿受害财物。”
旁边李主簿手一抖,拽下两根花白胡子。
县老爷却琢磨了一番,点头,“不过几包花籽几棵草木,倒也并非难事。不过,这贼子,你可是有线索了?”
刘大胜想了想,笑道,“老爷,或许,我们可以来个引君入瓮!”
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