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楼梯前,刚刚云落落几人穿行而过的青石砖地面上,一个女子折臂断腿地躺在那里。
身下,大滩的血迹淌开。
头朝一边歪倒着,毫无生气而的眼睛,死死地瞪着。
仿佛临死前,受了极大的惊吓与恐惧。
秀露声音都发抖了,躲在云落落身后小声说道,“是,是刚刚在门口想要逃走的姐姐。”
云落落的视线落在她瞪大的眼睛上。
顺着她视线望去的方向,慢慢转过头去。
琪官儿正站在一旁,像是没法去看那倒在地上死相可怖的尸体,回避着背过身,只问另一个浑身发抖满面苍白泪水断线一样的小丫头。
“你说她是自己跳下来的?”
小丫头连连点头,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说话还断断续续的,“就,呜呜,就王叔把,把桃红姐姐送回,呜呜,送回去以后,她还是说,说落樱姐姐的鬼魂想来抓她,呜呜呜,说她与其这样死,不如早点逃走,就,就从楼上跳下来了,呜呜呜,琪官儿,我怎么办啊?宋妈妈会不会打死我啊?”
她说着,又抓住琪官儿的袖子,“我,我不想死,她是,是她自己跳的楼,呜呜,琪官
儿,你救救我,我好怕,呜呜呜……”
琪官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刚要说话。
楼梯上忽而传来宋妈妈威严又略哑的斥责声,“都聚在这里闹哄哄的做什么,还不回各自的屋子去!”
闹哄哄的周围顿时一静。
有两个龟奴立即上前,用一大块布将那尸体和地上的血盖了起来。
封宬略微侧抬脸,见那宋妈妈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在那尸体旁,朝二楼四周因为动静而出来观望的几位客人们不失体面又含笑大方地说道。
“惊扰各位客人了,都是楼里的丫头们不懂事,闹了这样的丑事来叫贵客们笑话。各位贵客们昨夜的酒水钱,便由奴家做主,给各位免了。另外再给各位贵客们准备楼里最好的点心和珍珠茶,好好地送去各房里,给贵客们压惊。”
说着,又垂首弯腰,行了一大礼,“失礼之处,还请各位贵客见谅。”
有人在楼上嘀咕。
“宋娘子,你这楼闹了人命,就不干净了!晦气得很!我可不敢再待了!茶点就免了,走了走了!”
有人附和。
宋妈妈眉头一皱,可站起来的时候却又是含笑爽利的。
“赵家郎君觉得晦
气也是不错,都是奴家不小心,没有照顾好这些不懂事的姑娘们。赵家郎君大人大量,不怪奴家,奴家当真感激不尽。”
不强行挽留恩客,也不责怪跳楼之人的错,反将一切拢到自己身上来,放低了姿态,顺道还给了对方一个高高的台阶和得意的脸面。
封宬微微挑起眉梢。
再看那边,那一脸不虞的男子面色已然和缓许多。
“哼!”
可到底还是在快意舒爽了一夜后看到这样的场景十分不喜,一甩袖子,径直下了楼,看也不堪朝他行礼的宋妈妈和一众姑娘,沉着脸便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好几人跟着出了门。
宋妈妈朝旁边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姑娘笑盈盈地跟了上去,温柔殷勤地将人送到门外。
宋妈妈又皱了皱眉。
接着又听楼上传来动静。
更多的客人们被惊醒,走到门外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纵使已被遮盖,可到底人是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快,又有不少客人匆匆离去。
还有人骂得难听,叫宋妈妈一直端笑的神情几乎都要挂不住。
有个云形累丝镶宝石发簪的妇人被一个相貌清俊的倌儿扶着走过来时,意味深长
地朝那地上盖着的尸体处扫了眼。
大约是闻到那股遮掩不住的血味,她微微露出几分不满。
宋妈妈立时迎了过去,比其他客人都小心地轻声招呼,“钱大夫人,实在是……”
那妇人却摆了摆手,收回视线,淡声道,“早与你说过,好好地做两场法事将人送走也并不难。”
宋妈妈满脸愧疚难挡,“都是奴家不懂事,叫大夫人受了惊。”
那妇人却并不为她这话有所触动,只是拍了拍那倌儿扶着自己胳膊的手背,声音愈发冷淡,甚至带了几分威胁,“我是怕我的叶官儿受了牵累。”
宋妈妈立时正色,“定然不会!大夫人放心,今日我必定就去请了高人,务必将那不死心的贱孽铲除干净!绝不让她动了叶官儿分毫。”
那妇人这才朝她看了眼,“你知道就好。”然后又拍了拍身旁人的手,道,“送我出去。”
那清俊的倌儿忙笑着应下,毕恭毕敬地扶着人,将人往后门处送。
宋妈妈忙又福了福身,同时朝身后扫了眼,立马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