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瘸腿的花斑大猫蹦进来,跳到太师椅上,蜷缩起来,舔了舔自己的前肢。
老丈叹气,走过去,刚要伸手摸一摸它。
门口再次传来笑问:“哟!今儿个怎么倒舍得起身了啊?”
老丈连眼神都没给过去一个,转身,走回到柜台边,将手里的符篆放在上头,脆声道。
“你看这是何物。”
那人走进门内,伸脖子一看,顿时怪叫一声,“化形符?我的天!老猫儿,你遇到贵人了?”
那夸张的语气,油腔滑调的神态。
若是云落落封宬在此,便能认出,这人,便是方才在酒楼里大声议论县令家中闹鬼一事的年轻人!
老丈朝他看了眼,声音发沉,“水七,道门中会有这样好心的人?”
那叫做水七的年轻人嘴巴一瘪,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嘿嘿笑了两声,将那符篆拿起。
左右看了看,“好东西啊!货真价实!这玩意儿,至少还能保你三十年化形!而且,男女老少皆随你心意哦!”
老丈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不知有何图谋……”
水七瞄他,忽而伸手,一把将那符篆撕了!
“你!”
老丈大呼,伸手要夺已是来不及,顿时大怒,脆声
也变得尖利起来,“你做什么!”
水七单手曲肘侧身撑靠在柜台上,将那撕碎的符篆随意一撒,笑嘻嘻,“反正你也不敢用,留着还担惊受怕的,我替你毁了不是正好?”
“你!”
老丈气得胡子发抖,瞪着他,他也只是嬉皮笑脸的郎当模样。
老丈最终无奈,摇了摇头。
朝门外扫了眼,道,“只要她不坏了我们的事才好。吴德才家里的那鬼,你可有把握?”
水七嘴角咧开,随手又拿了柜台上一个纸花撕着玩儿,“简单!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纸花叫他撕得碎屑乱舞。
落得满地都是。
……
迎仙客栈天字一号的房内窗边。
一株桃花探进屋内。
花瓣纷纷,飘落于精致的软榻上,矮几上,以及斜靠在榻上、阖目养神形容俊美的郎君身上。
“嘎吱。”
房门被推开。
闭目的郎君缓慢睁开眼帘,入目的,便是那一身灰白道袍,头顶松软道士髻的小道姑。
见他醒来,小道姑倏而浅笑。
一步步走近,声音温柔甜腻,轻声问:“郎君醒了?可要我伺候么?”
郎君不曾言语,只静默地看着她。
小道姑笑意愈发媚人勾魂,一边伸手拉了发髻。
乌黑的发丝松开,徐徐披落于肩头。
皎白的面庞上,顿时多了几分风情的流动。
她再次靠近,同时一颗颗地解开道袍的扣子,露出洁白的脖颈,纤细的锁骨,莹润的肩头。
缓步来到了榻边,跪俯下来,拉着郎君的手,往自己的身前探去。
轻柔甜蜜的声音像蛛丝,缠缠绕绕地惑人欲壑。
“郎君,我来伺候你……”
“啪!”
封宬一掌甩开!
眼前媚惑桃色的小道姑,陡然化作狞鬼,顷刻便如烟云散去!
他猛地睁开眼!
便见房内昏暗一片!
皱了皱眉,片刻后,缓缓起身。
发现自己果然是躺在窗边的软榻上。
窗边,一枝桃花探了进来,花瓣悠悠落下。
方才的一幕,倏然划过脑海。
他再次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
“殿下。”
门外,忽而响起赵一的声音。
他定了神,转眼,问:“落……云先生何在?”嗓音暗哑。
片刻后。
“叩叩。”
房门被敲响。
却不曾听到回应。
封宬抬起的手指顿了顿,正要开口询问时。
里头传来低低应声,“进来吧。”
那声音平和而宁静,让人一听便心生安穆。
封宬一瞬间想到方才梦里所闻
那甜腻缠耳的勾声,一时眼神明暗不定。
可不过呼吸间,已伸手,推了房门,走进去。
不想,入内便看到满地的纸屑。
不止地上,还有桌上,全都是凌乱一片。
云落落就坐在这乱糟糟的一片里头,通身也全是纸屑凌乱。
白日里随意编的纂儿就差完全松开了,裙子上也兜着一兜子的乱糟糟。
罗布的宽袖让她用个襻膊拴着,露出半截纤细柔白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