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嘴,想往旁边吹吹。
一只手伸了过来。
微凉的指尖,划过眉尖,将那缕轻飘飘的头发撩起,然后顺着她的眼睫前拨开,再往后,轻轻缓缓地掠过额穴。
最后,压在她的耳后。
云落落扶着包裹的手顿住,她抬眼,看近在咫尺的封宬。
抬起的袖袍内,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指尖扫过肌肤时的感觉,仿佛羽毛轻然划过。
痒痒的,又飘乎乎的。
他看过来的眼睛弯弯的,里头是……让人高兴的,欢喜么?
她眨了眨眼,忽而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封宬意外,垂眸。
却见她又收回了手。
他眉梢微扬,刚要问。
云落落却已扶着肩上的包裹,越过他,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还说:“原来欢喜是这个样子的。”
封宬脚下一滞。
抬眼看那面无表情的小丫头片子,随后迈步跟上,笑道,“什么样子的?”
云落落扫了他一眼,平和又安静地说:“心里跳,跳得很快。”比小兔子还快。
封宬的脚步慢了下来。
看着那无所知觉的小女孩儿,半晌,轻笑着揉了下指尖,跟了过去。
后头树上。
暗七
蹲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拧着袖子上的水,一边捣了捣旁边的赵三,问:“咱们这是不回京城了吧?”
“……”
赵三瞪了他一眼,扭头,找赵四去了。
他撇撇嘴,随即嘿嘿一笑,摸着下巴嘀咕,“听说曲五县的烤鱼不错!”
……
“你们!你们!”
吴德才站在一片狼藉的驿站里,伸手指着李家一众瘸胳膊断腿的家丁,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发抖!
旁边一人走上来,低声道,“大人,查过了,人在一个时辰前就被他们惊动,现下已寻不到踪迹了。”
“!”
吴德才只觉当头棒喝,身子一歪,将将扶住旁边的桌子。
“大人!”
一旁几人都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他!
却被他一掌挥开!
“李大李二人呢!”
旁边那人又道,“让他们抓走了……”
谁知话音刚落,有人高叫,“找到了!找到李家大郎二郎了!”
众人回头一看,便见李大李二两人状如烂泥地被抬进来。
吴德才一看,就看出这二人身上虽不见明显的血迹,可分明就是受了重刑的模样。
顿时心头大跳,厉声问:“人呢!”
李大看到他也是怕,本以为落在那些
人手里是必死无疑了,谁知峰回路转,竟然还能回来!
顿时大哭起来,“大人,我们是看您忙碌,想帮您的忙啊!这听说他们出了城,就赶紧追来,谁知道他们居然还带了高手,不过您放心!他们就带了两三个人,我们是准备不足,这才叫他们给逃了!下次,下次他们绝对……”
“你们跟他们说了什么!”吴德才暴怒地打断他的表功!
李大一颤,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忽然,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着急忙慌地冲进驿站。
一眼扫到吴德才便直奔过来!
“老爷!”
吴德才一扫,正是他家的一个管事,顿时满脸怒气,“谁让你来的!没看到本官正在……”
“不好了!家里……”
“家里的事等本官回去再说!不懂规矩,下去!”
“老爷!家里闹鬼了!”
“……”吴德才僵了僵,“什么?!”
……
“嗒嗒嗒。”
午时。
一辆普通的青盖马车行至曲五县县城门口。
马夫递上路引,守城门的守正看了眼,又走到马车边,问:“车里是什么人?”
马夫没出声,紧张地回头看了眼。
守正立时起了疑。
正要伸手撩开车帘,
里头先探出一个婆子来。
笑着招呼,“差爷辛苦。”
然后大大方方地让开身后车内的人,笑道,“这是我家儿子女婿,还有我闺女。家里老头子在城里做点营生,闺女说想爹了。今儿个带孩子们来寻他爹来。叫差爷费心了。”
说着,递上一个小钱袋,笑道,“差爷买茶吃。”
那守正一掂手里的分量,笑了笑,又往车内扫了眼。
不想,一眼瞧见角落里那盘着头发白生生黄嫩嫩的小媳妇儿,顿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谁知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