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来。
师姐掩嘴吃吃笑了一阵,方才道:“好了师哥,你就别逗清儿了,再逗她该生气了。”
叶云祁置若罔闻,仍然慢吞吞的咀嚼那虾,甚至表情十分销魂的道了一句“好虾,好虾”,然后才在我刀子般的目光下启口说道:“此人既能直奔荣安王府不经通报,证明他与秦乾朗必然是认识的,关系大概还匪浅。但他二人也必不会是单纯的旧友,因为若是朋友,秦乾朗不必对他如此忌惮。况且最重要的是,此人名讳里还有一个‘宇’字”他话尾长长的拖了一段,眼光落在我面上,“放眼天下,名讳里有‘宇’字且能与荣安王平起平坐甚至更高于他点的,又有几人?”
我兴奋的迎上他的眼神,眨巴了两下眼睛:“几人啊?”
叶云祁:“”
不知为何,他看向我的目光忽然变得鄙夷了。
“师哥说的,莫不是”师姐沉吟道,“宇文澈?”
叶云祁点点头,看向师姐的目光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还是咱们雪霏聪慧,玲珑水晶般的心思,一点就通透。不像某些人”他边说着,边睨了我一眼,叹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听出他又拐着弯的在骂我,我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用腿狠狠踹了他一脚,并且无视他呲牙咧嘴的表情,只道:“光说个名字有什么用,这宇文澈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宇文澈都不知道,真是无知又可怜哎哟哟哟,疼,疼!风清冉,你轻点,你这是谋杀亲师兄啊。”
“好了,你们别闹了,当心把桌子掀翻,那可没得吃了。”师姐无奈的摇摇头,又笑道,“清儿自小长在太和山里,平日里又甚少得机会下山,不知这些风云之事也属正常。宇文澈是当今国相,举国上下只怕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国相?他很厉害吗?”我叼着筷子歪着头道,“他是好官,还是坏官?”
师姐给我衔了一粒肉丸子,缓缓道:“国相是百官之首。宇文澈年仅二十便坐上了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除了宇文家尊贵的世袭身份,更因其人有惊才艳艳的谋智。至于说他这个官做得是好还是坏”
她半晌没有说话,叶云祁便接着她的尾往下说道:“至于他是好是坏,身在朝堂哪有那么多是非黑白可以论断,何况,这也不是咱们这些平头小百姓该妄议的。吃菜吃菜,风清冉,这个丸子你还吃不吃?不吃我”
“你敢!”我以掌心死死护住瓷碗,并死死盯住他不让他有可乘之机,“你有毛病啊!这盘子里还有那么多,怎么偏偏要来抢我碗里的?”
叶云祁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很无害的笑道:“因为我觉得雪霏师妹亲手夹的,大概会比较好吃。”
“”
这话听着有几分熟悉,于是二师兄曾故作困惑的问我:“小师妹,咱们纯阳山上何时造了一座和尚庙?我怎的未见过?”
“……”
二师兄什么都好,就是嘴巴略略毒了一些,有时真叫人尴尬。
那一次,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后山砍了一整夜的竹子,第二日起来连手腕都是肿的。
咳…
继续说回我师父。师父意气风发的那几年,确确是在江湖里闯过一些虚名的。以他那时风骚的少年个性,自然不肯在太和山上寂寞的砍树,于是他偷了我师祖一把镶了宝石的斩妖剑,趁着夜色逃下山去,就这样落进了涛涛不止的江湖大流。
师父下山后,杀过甚么人,劫过甚么富济过甚么贫,若是让他讲,他能张牙舞爪的讲个三天三夜不带歇,且是真是假难以分辨,故而此时暂且略过。只说那几年,他自身成就还不高,却已有了为师门开支散叶的意识,凡是合了眼缘的,皆要别人拜入他门下,也不管别人甘不甘愿——若是不甘愿,便是打也要打到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