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梨涡浅显:“鹧鸪伺候姑娘沐浴罢。”
说着边伸手要来替我更衣,我吓得忙朝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不习惯别人伺候。”
鹧鸪的手在半空中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收了回去:“还是我伺候姑娘罢,姑娘明日要见妈妈,带着风尘便不好了。”
我心内微顿,转了一个弯才明白,原来这小丫头是要检查我的身子。好在我刚已将药草尽数放入了香炉里,也事先将与之相解的草药嚼吃了。这会儿茶花香气里已隐约掺了一丝苦味,只是不仔细去闻,也是闻不出来的。
只是给人看自己的身子多不好意思啊我呸,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有的,她也有!
理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我仍只勉强让她替我褪去了外衫。我穿着单衣立在她面前旋了一个圈,哀求道:“这样总行了罢?好鹧鸪,我实在不习惯有人看着我洗澡的”
鹧鸪静静审视了我片刻,掩嘴一笑:“姑娘的性格真惹人喜爱,只是不知这往后还能不能”她没有把话再往下说,只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姑娘沐浴罢,我在那边背对着姑娘,姑娘不必担心。”
鹧鸪说完走开了,这屋里唯有一张椅,但她却不往上坐,只坐到了床榻边上的脚凳上,果真也是背对着我的。
我寻思着好歹这香薰还要再熏一会儿,还有用没用暂且不论,我确实有些日子没好好洗过澡了,此时面前现成的热水,如果不洗岂不暴殄天物?
于是三下五除二解开了衣带,如泥鳅一般滑入了木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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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以来的疲惫好像在热水的蒸发下尽数显露出来,莫不是此刻心中有事,我真恨不得就在这木桶里睡过去。
忙打了点精神,透过热腾腾的水汽望去,只见鹧鸪仍然坐在那脚塌上,但身子却比之先前有些倾斜了。
我估摸着药性也是时候显效了,便出声试着叫了她一声:“鹧鸪?”
鹧鸪的背脊立马挺直了,却仍是没有回头:“姑娘可是洗好了?”
“不,还没”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这让我难免有些失望,“你同我说说话罢。”
“姑娘想听什么?”
“你适才说,雪月坊的姑娘同外面的不一样,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鹧鸪轻轻笑了一下:“姑娘来这里之前,莫非是足不出户的?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我们这里。姑娘虽然入了这一行,但也无需太过忧心。其实这勾栏瓦舍也分三六九等,您别瞧兴城里大大小小十几家做这个行当,但真正能算得上一等的,我们家若是称第二,便没别家再敢称第一的。他日姑娘名气大了,来做姑娘生意的都是富贵人,姑娘再择一个心仪的让他赎了身去,这样的生活岂不比从前快活好过?”
我怔了一下,随即问道:“坊里的姑娘有心仪的,难道真能就嫁了去?”
鹧鸪又笑了:“姑娘这说的就是句糊涂话了。妈妈只是要钱罢了。适才也说了,来我们家的往往都是些富贵公子,他日若真与姑娘情投意合,难道还出不起姑娘这点赎身子的钱?有了银子,妈妈又不曾疯魔了,因何把送到手的钱还推出去,倒留你一个人老珠黄么?”
“不曾的,不曾的。”我心虚的绕到师父身后,轻手轻脚的给他捶着肩,“就是那个,师父啊”
我的话还没未讲完,便听屋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风清冉,你给我滚出来!!!”
一听见这声音,我唰的就在师父身后蹲下来了。师父的道袍很宽大,具有非一般遮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