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可能了?平荷她人长得好看,品性又温柔,而且还会医, 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我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他却只是望着我笑,眼神慵懒而柔和:“你这么夸她做什么?就因为你与她是朋友, 便想让她做你的嫂嫂?”
我未及多想, 脱口而出:“自然不是!”
话一出口,方觉不妥,小心翼翼的朝叶云祁望去, 只见他正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 一脸怡然自得的看着我。
我忙低下头, 下意识的搅着手指,宛若做错事了一般仓皇失措。
须臾, 听得他清冽的声音缓缓念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纵她有千般好,但我很清楚,此生我非是她的良人, 她也做不了我心间的明月。若徒生纠葛,亦只能错过。”
若生纠葛, 只能错过…
我心底默念着这一句话,没有去追问他口中的“明月”又是谁,只知道听到他说出这一番话,我很欣喜。
连日以来压在我身上的束缚突然消散,我只觉从发梢到脚底板都从未有过的舒畅。师姐说的对,我早该找他问清楚,如此,便不会与他产生那么多间隙,那么多的疏离。
我不由得兀自摇了摇头,嘴角微弯,看来这回真是自寻烦恼了…
他无声的打量我,半晌没有说话。而后他渐渐的走进我,慢慢俯低了身子。
他离我很近,近到能看清他衣袍上的交错的纹理,微风带来他发间的清香,混合着一股翠色竹叶的香气。
他净白的脖颈左侧,长着一颗黑色的小痣。
我忘记了一切的动作,只听他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近来你对我异常冷漠,我原先还以为是因为你那位君公子,却没想到…”他轻轻一笑,我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我的左耳,“没想到冉冉,是在吃我的醋呀。”
我怔住,随即只觉耳根有一团火迅速蔓延,直接烧到了我的两颊。我立时气都喘不过来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边退边道:“你你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怎么听不懂。”
他环抱着双臂,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双丹凤眼此刻竟多了几分邪魅:“听不懂?过来,师兄慢慢解释给你听。”
我闻言连忙堵住了双耳,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不不不,不必了。太晚了,我真的要回去了。师兄你,你你再练一会儿剑啊,你那剑耍得挺好看的。呵呵呵。再见!”
说完我拔腿便跑,连头都不敢回一次。
索性这一次他没有再用轻功拦我,只是我感受到背后被凝视着的那一抹目光,很久很久。
剩下的夜晚,恐怕很难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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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夜,我与叶云祁彼此瞎猜你猜我来我猜去(…)的长达三个月有余的冷战期终于宣告结束。
他显然因此心情不错,第二天早上甚至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这于我而言是久违的家的味道,于师姐则更甚之。
师姐边有滋有味的吃着一盘小炒豆腐,边笑意盈盈的朝我道:“你们这是和好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与叶云祁默契的选择了置若罔闻,该吃吃该喝喝,该抢菜还抢菜。若说唯一有什么不同的,便是我们抢菜抢得更凶了,一顿简简单单的午饭,三番五次因着一块鸡肉而险些引发血案。
师姐便静静的望着我们笑,眼光温柔得能捏出水来。
能与叶云祁恢复如昨,我也打心底觉得很欢喜,毕竟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况且也是我非常重要的亲人。若是让我选择,我宁愿一天与他吵十次嘴,也不愿意他不理我。
与此同时,我也渐渐发觉,我与他之间好像在某些地方发生了些许隐秘的变化。但至于这变化是何物,又因何而起,我不得而知,也不大愿意去探究。
不得不承认,我其实是一个不怎么求思进取的人,我总盼望着这世间之事不要有太多的变化,想着以不变应万变方是最好的。师父便常常感慨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我才是真正继承了他本质的那个弟子,因为我们同样是害怕改变的那一种人,所以才总这般混混度日,不知年月飞逝。
由此看来,我在剑法上的造诣一直得不到提升,也是有着根本原因的。但师父说万物随缘,万法随心,这又给我寻到了一个心安理得不去练功的理由。
至于叶云祁,我曾问过他为何在别院外出现了那么多对他恭敬有加江湖人,以及他究竟是何时学会的“苍冥决”,但都被他有意无意的敷衍过去。我虽对此心存疑惑,但既然他不想说,我便也没有再追问。毕竟这些事于我而言没有太大的影响,况且我本来也不是那种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久而久之,这些事也就被我抛之脑后了去。
这样又过了十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