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和山的日子,很平淡,平淡到偶尔有那么一丝波澜,也迅速的被日复一日的天光掩埋过去。
而我曾一致以为,这种平淡的时光会一直持续下去,太和山上永远是那么些人,师门里的大家也悠悠久久的在一起。
师父笑道:“清儿,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师父总有一天会老去,何况人各有志,太和山是留不住你们的。”
我歪着头道:“离了太和山,我们能去哪儿呢?”
“江湖之大,又有何处是不能去的?”师父捋了捋他那颇有点仙风道骨意味的长胡子,“再何况,你至了这样的年纪,难道不曾想过要嫁人吗?”
我嘟囔道:“嫁人有什么的,清儿要在师父身边,伴着师父长长久久的才好。”
师父听了这话,先是欣慰的笑了很久,才道了一句:“伴着师父又有什么好,你自小无心向道,难不成想同你的师伯们一样,在纯阳宫里做个女道姑?”
我愣了一愣,立即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虽不做个女道姑,但清儿要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栽培之情,情之所至”
师父听不得我这样胡言乱语的说下去,大手往前摆了摆:“打住打住,为师怎么觉着你今儿有些反常啊?你讲实话,是不是又去哪儿捅娄子了?”
“不曾的,不曾的。”我心虚的绕到师父身后,轻手轻脚的给他捶着肩,“就是那个,师父啊”
我的话还没未讲完,便听屋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风清冉,你给我滚出来!!!”
一听见这声音,我唰的就在师父身后蹲下来了。师父的道袍很宽大,具有非一般遮掩性。
师父扭着个头,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缓缓叹了一口气。
在如此水火的情况下,容不得我多做什么解释,所以说出的第一句话必然要简而精,精而诚,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师父心软。
在经过一秒的深思熟虑后,我哭丧着脸小声喊道:“师父救我!救我!我!”
我的话音将落,门扉就哗的一声开了,吓得我又往椅子后缩了缩。
师父两手朝外一摆,又清了清嗓子,泰然自若的道:“阿祁,何事惊慌?”
“师父,”是二师兄的声音,“小师妹没来你这里?”
“噢,来过的。”师父的声音顿了顿,这一顿简直让我呼吸都停住了,他却话音一转,“我让她替我去送东西了。”
“去哪里?”
“额唔去给青松师伯的珍珠鸡喂食了。”
“师父几时关心起那鸡来了?”
不必看,我也知道,二师兄此时的表情必然是很费解的。
“咳,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师父大言不惭的道,继而声音里似乎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不过阿祁,你这个脸颇有几分艺术感,像极了你师哥日前摘回来那一筐红番茄。哟,你的眼睛也变了,活像只兔子咧。”
“”
不必看,我还是知道,二师兄此刻的表情必然是很愤怒的。
待他气愤的甩门而出后,师父洪亮的笑声才爆发出来,简直响彻了整个太和山山顶。
他捶胸顿足的笑了好半天,让人怀疑他这把老腰会不会就此折断了,这才直起身来朝我正色道:“清儿,你怎可以这样捉弄你师哥?信不信为师打断你的腿。”
我故作惧怕的连连讨饶,他却又道:“不过,若你告诉我是如何弄得,为师便饶了你这次。”
我面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听人说,用食盐洗脸可以美容。我觉得二师兄的长相拉低了我们整个师门的颜值层次,故而想着往他的洗脸盆里加上些许。”我掐着食指尖尖道,“只是只是在用料上,出了那么一丢丢差错。”
师父问:“哪一丢丢?”
我惭愧的笑了一笑:“我将辣椒粉,当成了食盐。”
“”师父此刻的表情很诡异,处在一个笑与不笑的崩溃边缘,最后他大袖一挥,“你师姐去山下采买,你快去寻她。依你师哥的才智,很快便会反应过来,这回,为师只怕是护不住你了。”
“师父”
“你走,赶快走,立即走!”
我只好默默的离开了,走出屋的时候我回头瞄了一眼,看见师父的肩膀还在那儿一颤一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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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山去寻师姐。
师姐却不在山下,只在半山腰。
且她不是一个人,还费劲的拖着个昏迷不醒的伤残人士。
她远远见着我,很欣慰,朝我招手道:“清儿,快来帮忙~”
我巴巴的跑过去,低下身凑过去看那人的脸,是个男子,墨眉入鬓,打扮得很贵气,单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