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说完了话一直偷偷观察窈娘的神情,见她眉目渐松,心中才缓了口气。虽说她心中还有顾及,但自己用心陪着她,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谁知下一瞬就见窈娘低下头,落得一吻在他的唇上,沈谦顿时脑中似燃起了火花,哪里甘心只是这样蜻蜓点水的浅吻。
暗夜之中,唯有朗月星辰的光,照得玉皇山上云雾缭绕,似有薄纱包裹连绵起伏的山峦。
朦朦胧胧之中,山下的湖水被清风拂来层层波浪,水波时而柔情,时而汹涌,层层递进裹挟。山间峡谷自由茂密山林,时而有莺啼婉转,又很快被风声掩盖。
青松烧了热水来,就见屋里房门紧闭,里面时不时传来呜咽声,他摇头轻叹,自己大人哪里是会怜惜人的,孟小娘都这么可怜了,还让人哭。
沈谦见窈娘娇嗔他一眼,媚眼如丝,说不尽的风流。
“我记得一开始的梦里……你好像不是这样的。”
窈娘只觉得耳尖温热,牵连着心口一颤,只挺直着背脊不敢乱动。
“你记错了。”她手臂还搭着沈谦的脖颈,声音也瓮声瓮气。
沈谦忽然翻身往下,双手抱着窈娘的腰肢,轻揉浅捏又游移求索。
她在这柔情蜜意里轻声低咛,感受着那似有若无的旖旎,两人目光交织,只觉得箭在弦上,稍稍用力就要一触即发。
沈谦收紧手臂,让两人肌肤相贴,哑着声道:“你若不安心,我绝不强求。”
窈娘心里感动他在此刻还顾及自己的想法,明明方才她也是被欲望吞噬的没了意念,若是他再进一步,未尝不会做实了去。
正当窈娘咬着唇犹豫时,沈谦眼眸晦暗,在她耳边说了句话,逼得她浑身也烫了些,两颊腾起了绯红。
青松过了一个时辰,又提了热水来,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窈娘的哭声更重了些,偶尔还穿插了自家大人的话,可到底是什么,他听得不真切。
夜来多雨,层林沾染了水汽,地上青苔和石头也湿漉漉的,雾气弥漫了整个山谷。
待到深夜时,青松那水才只在门口,就被沈谦提了进去。
翌日一早,不上早朝。沈谦陪着窈娘卯时才起身,看着眼前满面春风的男人,窈娘想起昨夜的事,不满冷哼一声,可她还懒懒的半梦半醒,听在沈谦的耳朵里,就是娇嗲的嘤了声罢了。
待到两人收拾好时,院外已有人敲门送来了早饭,窈娘看着那白粥时,忽然觉得口干喉痛。
“孟姑娘怎么不吃?”青松诧异道。
窈娘低声道:“我……饱了。”
沈谦眼眸玩味的从她碗里的白粥掠过,缓缓道:“今日这粥味道不错,你不妨试试?”
窈娘抬起头就见他眼里的笑,分明是故意而为之,可当着青松的面,她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两口。
“罢了,吃点别的。”沈谦伸手将她盛粥的碗端走。
青松看着沈谦的动作,心里倒是有些担心,大人分明是喜欢孟姑娘,又总是惹她,现在还要她喝粥。
长此以往,姑娘只会越跑越远,哪里还肯跟着他。
眼前着官员已陆续去吏部评述,孟俭见沈循这头不成事,又托了另外几人以做万全准备。
待到他去吏部那日,满堂坐的上官竟大半不识,而居中四平八稳坐着的,不是沈谦又是何人。
孟俭心里早已将文章背下,此时尚且能对答如流,只是快到结束之时,却听沈谦问道:“去岁秋,你所辖州府起了三件命案皆是与盐粮有关,你身为同知不处理政事,却在那时娶了一房妾室,倒是好兴致。”
孟俭知道这事肯定瞒不过朝廷,可官员后宅的事,朝廷没有下明令说有公务就不准纳妾,因此他答道:“下官年岁大了,膝下就只有一个儿子,这……不敢瞒大人,下官也是想家里多些香火。”
众人都看着沈谦,若说香火一事,玉京城最不旺的当属沈家,孟家至少还有二房子嗣兴旺,沈家三房皆弱,沈谦甚至还未娶妻。
孟俭也是故意这样说,毕竟孟丽娘在生产一事上,还受了沈循的蹉跎,他只盼着沈谦起怜悯之心,让他顺利了结此事。
堂内静默无声,过了许久才听沈谦道:“孟同知的确年岁大了,这些年来在江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听得他这样说,孟俭心里打起了一阵鼓,他不敢抬头只能生生压低着脑袋,恭敬等着沈谦的下文。
“光禄寺正好缺一名少卿,可你毕竟是从四品同知,少卿之职乃正五品,到底是屈尊。”沈谦缓缓道。
哪里是屈尊,这还是降贵了!孟俭再地方上是有实权的,每年就算不费心思去琢磨,也有几万进项入账。可光禄寺历来丰俭程度一应受户部裁决,祭享、宴劳看似能捞油水,却还有一个司礼监盯着,何况头顶还压了一个酸儒至极的上峰。
孟俭张了张嘴,这领命二字真是说不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