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见他主动提起,怕是知道今日李氏来静思院的事,遂道:“是,今日听孟家夫人说了。”
沈谦只从这句话里就大致猜到了她的处境,可也知道窈娘看似懦,实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要她主动开口并不容易,主动道:“你父亲我是知道的,他这些年虽无建树,但也到了该挪地方的时辰,不如就留在玉京,随意挂个闲职,如何?”
听得沈谦的话,窈娘摇头不语,她为何要满足李氏的欲望,为何要助这个与自己并不熟识的父亲。
“我是怕你被孟家为难。”沈谦抱着她温声说道。
窈娘知道他是为自己考虑,心中难免熨烫,解释道:“纵使她们为难我,也比让她们得到好处划算。”
这倒比沈谦想象中的她还要执拗些,见窈娘心中已有主意,沈谦也就不再让人之事上多耽搁他的时间,万事他之后自有安排就是。
只觉得腰间异样,窈娘低着头将手覆在上面,不让沈谦再随意摩挲穿梭,轻声道:“不如再说会儿话。”
偏偏身旁之人多日素淡,虽怕她生气还是在耳边低语:“看来你这醋到现在还未消?”
这哪里是吃醋,窈娘想辩驳一二,可话到嘴边想说出去的字眼拼凑在一起,分明就是吃醋的话。心中暗恼自己不争气,竟然让沈谦不知不觉间占据自己的心。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了。”沈谦将自己的手掌轻易脱身,随后反将窈娘的手覆在其下,随着她心口的跌宕,在腰肢上温软游走。
这样的情形窈娘哪里能受得住,脸上渐渐升起红晕,幸而是躺在床榻上,否则不知能不能稳当站立。
身后的人与她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两人之间的瞬息变化,哪里瞒得住对方。沈谦分明前一瞬还在故意撩拨窈娘,谁知眼下却是他受不住这变化。
他侧着身展臂将她抱在怀中,窈娘只觉得那阵阵佛手香的味道快要将她淹入潮水之中,哪里由得她再欲迎还拒。
沈谦动作轻柔,并未用力,只是轻轻一握待到她不再设防,才欺身而下品尝着朱唇滋味。
这梦里见到的深水变幻为潮汐,汹涌异常往她身体里冲撞,她奋力与之交缠之中紧紧搂住沈谦,生怕再次被卷入其中。
栀子的香味却随之愈发的浓烈,沈谦轻轻拉住窈娘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指尖温热颤抖,一步步带着她摸索到潮汐的岸边躲避,靠在坚硬圆润的石头上才算是得救。
窈娘眼尾藏着泪珠,终于在脱离危险后落了下来,软绵绵的靠在沈谦怀中,虽闭着眼眸,却仍心有余悸的睫羽颤动。
她这样惹人怜爱的模样,让沈谦伸出手来将她眼角的泪珠轻轻擦拭,窈娘又察觉到一丝危险,果不其然在梦里低声呜咽。
天亮之时,鸳儿掐着时间推开了屋门,还未过屏门就听到了里头的哭声,这声音让人心软异常,她以为窈娘是受了何等委屈,慌忙轻唤到:“小娘,小娘快醒醒,可是魇住了?”
窈娘从未见过那般汹涌的潮水,她下意识的将身躯挺直着,在梦中随着潮水的波涛摆动,从深夜到白日实在是受不住了。
听得耳边传来鸳儿的声音,这才微微睁开了梨花带雨的双眸,佯装镇定道:“怎么了?”
鸳儿拍了拍心口道:“小娘可算是醒了,可是梦到什么委屈之事,在梦里一直在哭呢。”
哪里是委屈之事,窈娘本想蜷曲双腿起身,未曾想那梦境竟然真实如此,躲避潮汐让她此刻毫无力气。
低声道:“是做了噩梦,我再缓缓,一会儿起身唤你。”
鸳儿只当是那日孟丽娘让她亲自瞧了柳月柔的死才会如此,恼道:“小娘不该去瞧柳小娘的,怕是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窈娘低头想着梦境里的一切场面,仍然还有后怕。
沈谦亦是从梦中清醒过来,身上因梦里的潮汐变得湿漉漉,虽是如此,他脸上却带着含有深意的笑。
青松听到里头窸窣换衣服的声音,才叩门进去伺候,瞥见床榻边上的亵裤,吓得又低头不敢再看。
有些日子未见大人这般……如今又开始了。
沈谦看了他一眼道:“仍旧烧了。”
“是。”青松应道,这哪里敢拿去浣衣房去。
见沈谦不紧不慢的,青松忍不住出声道:“大人,今日虽无朝会,但内阁那里还等着呢。”
往日里沈谦是卯时前就动身了,眼下卯时已过了一刻,实在是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走吧。”
沈谦有些疲乏地摸了摸肩颈,惹得青松再次侧目,这样慵懒随意的表情动作,竟然在沈谦脸上显现,真是……
“荒谬……”青松低声叹道。
窈娘缓了许久才起身,可身上实在有些软绵,等到下午才去孟丽娘的屋子探视。
短短三日光景,就已蹉跎了她的生机。见了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