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呼吸滞缓,四肢也随之僵硬,只轻轻的念着:“三老爷……”
那声“不要”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沈谦的手从她的发髻落到她的脸颊上,缓又轻柔:“这称谓于你我而言,是否太过生分。”
西窗烛火摇曳,如同她晃荡的心。还好沈谦的手在她快把持不住时,只是将她脸上的发丝整理到耳后,并无其他的动作。
想起马车上的惊鸿一眼,那姑娘宜家宜室如桃夭,才是与沈谦最是相配的人。窈娘低下了绯红的双颊,状如羞涩实则是与生俱来的自卑心在作祟。
沈谦带着笑意看着她,随后剪去灯芯烛花,他有情她有意,这便是男女情事最好的结果。
窈娘醒来时天色尚早,被褥里双腿如今甚至他还未做什么,就已绵软的很。
“这……怎会如此……”她清楚察觉到了身子的变化,暗暗恼怒自己的肤浅。
可动情之人,又何止她一个。沈谦在梦醒时犹如在春夏之际般燥热,明明已挨着寒冬,可身上却是热得厉害,他强压着心神要平静下来,可越是如此,脑海里却全是往日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那样的滋味,哪怕只是浅尝过就已无法自拔,何况他们曾在梦里深入探寻,到达极致。
沈谦将头埋进一盆冷水中,待到神思暂且清明才换了身衣裳出门去,他要再早些回玉京,一刻也不耽搁了。
奈何这厢,沈循夜游双壑之事还是没有瞒过王氏,儿子这些事情上的喜好她哪里好说什么,只让王嬷嬷亲自到孟丽娘面前传了话,让她照顾好爷们的身子。
这话浅显,意味却深长。孟丽娘哪里愿意看到这般情况发生,往日沈循与她夜里最多就要过两次水,听说昨夜在书房他被两个狐狸勾得,魂都找不着北了,听说中间清洗时还多要了水进去。
前后紧贴,左右卖弄的哪里是良家女儿的做派,碧兰在一旁劝道:“少夫人息怒,这两女好歹卖身契在夫人手上揣着,就算得大少爷喜爱,也只会帮着少夫人呢。”
孟丽娘哪里想的是这个,那可是她的郎君,将来要共白头的人。她凭什么好端端的还要请两个狐狸精来卖好。
碧兰不知她心中所想,却看得出她眼下心情烦郁,忙给门口站着的小丫鬟递眼色过去,就要请窈娘过来劝慰。
待到窈娘过来时,徐嬷嬷也进来请示惠姐百日宴的事,毕竟是大房嫡出的大小姐,身份尊贵自然要体面着办。
“会不会累着惠姐儿?”孟丽娘看着整理好的流程,眼中不乏担忧。
又是抓阄又是认人的,惠姐儿体弱的很,每日约莫只有两个时辰是清醒着的。
徐嬷嬷讪讪道:“若是要缩减流程,还需夫人那边首肯才是。”
孟丽娘想着自己那婆母,素来是最重视体面的,待百日宴时,自然有不少权贵世家来贺。权衡许久,还是摆了手道:“让乳母这几日好好教教惠姐儿吧。”
窈娘拂了口茶不多言,待孟丽娘安排了事情才道:“昨夜的事你可听说了?”
“妾不知。”
有些话世家女子说出来实在不雅,碧兰领了命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来,看了眼孟丽娘的眼色,才接着说道:“不知这事小娘如何看?”
既要人帮着,又眼红夜里与沈循云雨巫山,窈娘眉头微挑道:“少夫人不必烦忧,母亲自然疼爱少夫人的,怎会找两个女子来害你?”
碧兰瘪了瘪嘴,这说得什么话。偏偏孟丽娘听了大半进耳朵,喃喃自语:“你说母亲会不会觉得你我二人在沈府不景气,这才重新找人进来。”
毕竟当初窈娘随着她嫁进来,于她而言就是心底里的一颗刺。
“少夫人莫要自扰,你是母亲亲生的女儿,怎能这样说话。”窈娘眼眶微红,倒是有些顾影自怜的意思。
妇人产后多思多虑,孟丽娘这些日子过得也不顺心,一时有些心烦道:“你也不必再说了,家中什么光景你又不是不知,父亲与哥哥都是庸碌的,能安安稳稳平顺度日就不错了。若非如此,你我今日怎会对面坐在这间屋子里。”
窈娘的心思润物无声般入了孟丽娘的心头,倒是让碧兰忙在旁替李氏解释:“夫人怎会存这样的心思,小娘还是好好劝劝吧。”
“妾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是昨夜那般作态?这才多思量了一番。”窈娘垂眸倒是委屈。
昨日她见那两个女子举止,就不像是庄稼户的女儿,倒像是知道些规矩的。想起之前那调教瘦马的女人,窈娘就猜想那玉珊、玉珞必然是来路不正。
孟丽娘心里有些慌,倒也不轻信李氏这是放弃了自己,有些心烦道:“再怎么折腾,都是为了孟家,你也莫要心思狭隘了。”
受了一夜滋养,玉珊二人收拾齐整,倒不敢耽误请安时辰,两人皆是一身嫩粉衣裳倒是格外亮眼些。
孟丽娘手上端着茶盏,几次欲放在边上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