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母亲恼了我,要用家法处置,那就用吧。”纪徽音眉目冷淡,“我方才走时也说了,待此事处理好后,我自会请罚。”
说完,纪徽音转身便离开。
上了马车,纪徽音靠着车壁,疲惫地闭上了眼。
马车缓缓驶动,然而走了不多时,却又停了下来。
纪徽音睁开眼,微微蹙眉,掀起帘子朝外看去。
“怎么了?”纪徽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很快便看到巷口那里,堵着一人一马。
“小姐,那人把路给堵了。”车夫说着,又朝那巷子口的人吆喝了一句:“请让一让!”
然而,那堵着路的人没有反应,似乎是刻意不想让纪徽音的马车过去。
车夫见状上了火气,当即下车就要过去。
纪徽音越看那人越觉得熟悉,连忙叫住了车夫,“别过去!”
车夫顿住脚步。
纪徽音从车上下来,遥遥地望向那骑在马上的人,一颗心跳的飞快。
她迟疑片刻,就要上前去。
车夫忙不迭道:“小姐小心,万一那人来者不善……”
“无碍,这里离府上不远,你在这儿看着,若是出了什么事,即刻进去叫人就是。”
纪徽音说完,又补了一句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她缓步走上前去,越靠近那人,心中便越发确定方才的猜想。
直至走近马前,纪徽音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马上的人一身玄衣,黑色帷帽遮去面容,帷帽的纱巾被风拂起,露出男子的下半张面庞。
男子的薄唇勾着,纪徽音定定瞧着,说不出什么心情。
良久,纪徽音朝着马上的人微微福身,语调清冷无波,“阁下,可否与我家车马,让一条路?”
“不能。”
男子的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似是玩味调侃,又似是认真。
纪徽音笼着手,垂下眸子,无声地吸了口气。
半晌后,她干脆不再装模作样,声音低了几分,淡漠道:“殿下,这样有意思吗?”
马上的人很快笑出了声。
萧无妄从马上下来,摘了帷帽,俊美的面庞显露,一双璀璨星眸将纪徽音定定地看着,轻笑:“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我若不是瞎子,自该认得出来。”纪徽音神色冷淡,“殿下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
萧无妄盯着纪徽音瞧了一会儿,答非所问,“你脸色很不好,身体还没养好吗?”
纪徽音手指绞紧,语气
更冷淡了几分,“这好像与殿下无关。”
闻言,萧无妄微微眯眸,勾唇一笑:“胆子越发大了,敢这么跟本王说话?”
“殿下如今还在扬州城的事知道的人不多。”纪徽音对上萧无妄的眼眸,“今日我若是带了家丁仆妇,见到您拦路,或许会将您当成地痞无赖,直接赶走。”
纪徽音看似答得莫名其妙,但萧无妄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萧无妄眼中划过玩味,瞳仁似乎更亮了,他仔细端详纪徽音,笑道:“纪徽音,本王从前倒没发现,你还有这样一面。”
这话里带着几分暧昧的意味,纪徽音颔首,眼睫微垂,“殿下——今日恐怕没空陪着殿下闲话家常,若殿下有什么想说想问的,可以改日找人给徽音递信儿,徽音若有空,自当前去与殿下会面。今日,徽音还有事要做。”
“嗯,我知道。”萧无妄挑眉,语气慵懒,“我就是来拦着你,不让你去的。”
纪徽音心中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但她还是反问道:“为什么?”
“林启的堂兄来了,眼下正在府衙。”
纪徽音瞳孔骤缩。
林启的堂兄,林坚?
想起这个人,纪徽音便忍不住遍
生寒意。
萧无妄注意到纪徽音微变的神色,眸中闪过些许探究,“你知道这人?”
纪徽音心头微颤,眼底不安稍纵即逝,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萧无妄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是扬州人氏,从未去过上京,自然不认识。”纪徽音淡淡说道。
萧无妄挑眉,不置可否,道:“那就别怪本王没提醒你。林坚这人不是省油的灯,他封锁消息进了扬州城,就是为了寻出害林启的罪魁祸首——他已经怀疑纪府,怀疑你了。”
纪徽音当然知道林坚不是个善茬。
林坚是林家大房的长子,林家大房虽没有袭爵,但与林启父亲这一房关系极为密切,林坚与林启关系也是十分要好。
林启很是信任他这位大哥,而林坚也极为爱护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且林坚武举出身,后来从军征战,颇立了几个军功,上一世便落了个“冷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