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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主子,无论什么时候来,小的自然是要敬重着的。”
说着,李长海又转身踢了脚那胖婆子,喝骂道:“你这刁奴,方才冒犯了主子小姐,还不请罪让主子饶了你,在这儿发什么愣?!”
那胖婆子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在了纪徽音面前,看起来无比的惶恐:“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纪徽音眸中笑意微冷。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李长海是故意做戏给她看呢。
因为如此一来,她倒不好捏着方才的事情发作了。
只不过,纪徽音今天来,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
“李管事的,你这一出,是做给我看的吗?”纪徽音微微勾唇,“我还没急着问话,你倒是先把我的话抢了,看来你该来做这个主子。”
李长海忙低头顿首,“小姐误会了,小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小的身为纪家家仆,又怎敢越过您做主呢?只不过,这卞婆子做事说话一向没个章法分寸,小的这是怕您气坏了身子,这才代为开口的。”
纪徽音哼笑一声,“看样子,我是要感谢李管事的了?”
“小姐言重了。”
李管事话音中都是惶恐之意,但那
眸底深处的淡然无畏纪徽音看的分明。
她不置可否,径直往前走去。
李长海眸底闪过深深的晦暗,却也不好直接阻拦,只得给纪徽音让开了路。
纪徽音一路进了院门正堂,看着四下的布置装潢,轻笑道:“看来,今年庄子上收成不错。”
她踱步到屋中的一副博古架前,看着上面的青瓷花瓶,微微勾唇,“这青瓷是汝窑的吧?颇为名贵,连我屋里都没几件,李管事这里就这么摆着,看样子是司空见惯。”
李长海拿不准纪徽音的意思,见她从始至终淡定无比,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忌惮来。
“小姐说笑了。小的这里的东西,怎么能跟嫡支府上的相比?”
顿了顿,李长海壮着胆子道:“小的斗胆问一句,小姐漏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纪徽音在屋中缓慢踱步,良久才轻笑道:“怎么,方才还说这儿是纪家的地界呢,我自家的地方,我还来不得了?”
“哪里哪里。”李长海假笑着,眼珠微转,“小姐可是要巡庄子?不过眼下天黑路暗,怕是不方便。不如小的去为小姐备一间上房,小姐先留下来歇息?”
“不必了。”
说着,纪徽音踱
步到主位前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李长海,“我今日来,不过是替母亲看看青山庄内的收成,毕竟这庄子还欠着公中的钱,而我暂时为母亲打理中馈,自然要多操心着些。”
李长海微微眯眸,片刻后才赔着笑道:“之前倒是没听说,小姐接过了嫡府中馈,这——”
小罗纹立时轻喝道:“大胆!难道小姐还能骗你不成?家主夫人唯我们小姐这一个独女,难道还不能托付中馈?”
“小罗纹,有规矩些。李管事劳苦功高,自然要敬重着的。”纪徽音似笑非笑,“李管事觉得呢?”
李长海此时越发拿不准纪徽音的来意,只能干笑着鞠躬,“小姐您这是折煞小人了!”
此时,有丫鬟端上茶盏来,李长海见缝插针,笑道:“小姐尝尝这茶,这可是今春新下来的雨前龙井,全都是最嫩的茶叶尖,专门预备着招待主子的。”
纪徽音端起茶盏轻嗅一口茶香,淡笑道:“果然不错。”
垂眸间,纪徽音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小罗纹。
小罗纹立时领会,语气傲然:“劳烦李管事的去准备一间厢房,要僻静干净的,我们小姐今夜先歇息了,明日自会巡庄。”
“是
!”
李长海应声下去,转身出了堂屋。
一出来,那卞婆子也赶紧跟上了。
“庄头,这大小姐冷不丁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卞婆子一脸狐疑,压低了声音,“要不要去禀报老爷?”
李长海神色微微阴沉,思索半晌后道:“不可!先不要轻举妄动!眼下老爷和嫡支那边起了冲突,若禀报了老爷,闹起来说不定反倒让大小姐称心如意!不如就敷衍着,不给她机会发作什么,糊弄过去就成了!”
卞婆子有些忿忿,显然还在记恨方才的事。
李长海瞥了她一眼,冷声警告道:“去告诉下面的人,都给我老实点!等明儿她耍够了威风,人走了,再去禀报老爷!”
卞婆子闻言,只得应声去了。
屋内,纪徽音指尖轻点着桌面,眸中划过思量。
因着纪荣儿一事,如今纪怀恩略有式微,底下人也都十分老实。
所以,今夜她到庄子上来,李长海至多不过是敷衍,定然不会告知纪怀恩。
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