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烟袅袅间,纪怀恩并不作声,老迈的面容上划过嘲弄。
本以为,这个林启有些心机。
没想到也是个蠢货!
枉费他冒着风险将纪徽音有孕的消息透露给他!
没承想转过头,林启不仅没搞定,如今竟还请他来出手,弄得满城风雨还要痴心妄想……
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羊臊,实在愚蠢至极!
纪怀恩抿一口热茶,压下眸中不满。
“老爷,不好了!”
屋内静寂被打断,小雨蓦地闯了进来。
她跪倒在地,惊惧交加:“小姐被长房的婆子绑走,带去家祠,说是要上刑呢!”
“什么?”纪怀恩大惊,猛地起身就往出走,怒瞪小雨,“长房这是要打我的脸吗?到底怎么回事?!”
林启在原地眉目微蹙,狐疑和不满交加,“纪长老——”
纪怀恩摆手,冷声道:“林公子,此事改日再议!”
与此同时,纪荣儿已经被方妈妈领着人,押到了纪家家祠。
纪徽音已经被纪莹命人扶起来,端然坐在自己身旁,此时垂着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好整以暇瞧着被按着跪倒在地,满面不忿的纪荣儿。
“呵……大姐姐,
你这是笼络了家里的长辈,要对我用刑吗?!”
纪荣儿额上青筋暴起,满面怨毒之色。
纪莹冷冷看着她,心里恨不得上前给纪荣儿一个巴掌,但也只能生生忍着。
她是纪府族长,此举虽然解气,但对于她的徽音,却没有好处。
纪莹忍着怒气,冷声道:“纪荣儿,堂上坐着你的族姐和婶娘,你不反省自己的过失,张口便是污蔑顶撞,成何体统?!”
纪荣儿冷笑一声:“好啊!婶娘,那我倒想问一问,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这么侮辱,捆着送到家祠来?”
纪徽音眸光冷然,语气却轻柔悲切:“荣儿,你做下的错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吗?你当街污蔑我身怀有孕,说我玷污纪家门楣……你这样,会让外人如何看待纪家?如此谣言若是传入上京,传进当今圣上和太后的耳朵里,又该如何看待纪太妃?”
“我呸!”纪荣儿状若疯癫,粗野之态尽显,她使劲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我何时污蔑你?你本就不检点,不配为纪家女!你少拉着纪太妃做幌子,谁不知道如今纪太妃是个空架子,难道你还想让太
妃给你撑腰吗?我祖父是纪家二长老,就算是今天太妃真的来了,我看谁又敢动我!”
纪徽音心中冷笑。
这纪荣儿蠢出生天,只以为她是拉纪太妃当挡箭牌,殊不知这话,才是把她往死路上送。
果不其然,纪太妃三个字犹如一滴冷水,溅入滚烫的油锅。
那大长老被戳中心肺,怒气高涨,猛地起身指着纪荣儿怒骂:“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纪家合族耆老皆在,难道还对你动不得家法?!”
纪荣儿不屑地看向大长老,挺直了腰杆,高声道:“叔祖父,我知道纪太妃是您的女儿,可如今太妃不得势,纪家连她的一点光都沾不上,您就别在这儿倚老卖老了!”
大长老气得面色铁青:“你,你这个逆女……”
纪荣儿嚣张已极,“纪家一百六十八间店铺,将近一半在我祖父手中,你们这些人的吃穿用可都是我祖父挣下的!你们敢对我动家法,我祖父不会饶过你们的!”
一听这话,纪莹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混账!你这话是谁教你的?!”纪莹怒极反笑,“我身为纪家族长,倒不知二长老这么大的本事,整
个纪家都要以他为尊了!”
纪徽音起身安抚纪莹,不愿让她动怒伤身,她垂眸看向纪荣儿,眼底冰寒逐渐加深。
那纪怀恩的确掌握着纪家将近一半的店铺生意,但纪莹不是傻子,纪家族人也不是好打发的,纪家除了那些明面上的铺面,多的是其他产业,那些是纪怀恩未能经手的。
自然,如今有了纪荣儿这话,纪怀恩也甭想再接触纪家其余的田产基业。
而纪荣儿那所谓的吃穿用都是从纪怀恩处所得,更是滑稽可笑。
一百六十八间店铺,其地契全部都在纪莹手中,全是纪家先祖传下来,留给嫡支子孙的。
“婶娘,您与其在这里指摘我,不如想想怎么处置大姐姐肚子里的孽种吧!你打我一顿不说解不解气,却也遮不掉大姐姐的丑事啊。”纪荣儿阴阳怪气地笑道。
她说的煞有介事,理直气壮,祠堂内诡异地安静下来,连大长老都面露迟疑,缓缓落座后,转眸看向纪莹和纪徽音。
纪徽音镇定自若,按下纪莹微微发颤的手,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二妹妹,你如此冥顽不灵,非要栽赃于我,是吗?”
话音未落,家祠外纪怀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