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母怎么会赶你走呢,你这小脑瓜子想什么呢?有这胡思乱想的功夫,多琢磨琢磨书里的吧!”
苏予安知道江慎聪明,但有的时候吧,这聪明的孩子也挺愁人。
虽然苏予安这样说,但江慎依旧觉得自己猜的没错,要不曾祖母怎么会那样跟自己说话。
“娘,若是真的要赶我走,那就把我送到外祖父那儿可好?”江慎小声问道。
“你要真想去外祖父那里,回去我就送你过去,但不是曾祖母要送你走。”苏予安站起身来,牵着江慎就往屋里走,“都说了不会送你走,胡思乱想些什么,不相信娘啊?”
刚走出一步,可却听到江慎说:“娘,您怎么有点心虚呢?”
苏予安回头看着江慎,道:“心虚?我心虚吗?我哪儿心虚啦?”
江慎抬起头来,歪着脑袋看着苏予安,道:“要是不心虚的话,您根本就不会搭理我。”
苏予安:……
看吧,聪明的孩子多难搞定,说句话都要死很多脑细胞。
苏予安手一使劲儿,就把江慎拉进了屋里,然后将他摁坐在椅子上,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慎儿,娘和曾祖母之所以有些不同,是因为今天太
子跟我们说,说你爹还活着。”苏予安说着自己的情绪都有些激动了。
但江慎却皱了皱眉,说:“娘,您不是一直说爹活着的吗?”
苏予安听了这话直想撞墙,这就是大人和孩子的区别,大人对于某些事情说有信心,但心里不免还会有些疑虑。
可孩子说相信,是真的相信,特别地相信,不带丝毫的怀疑。
跟江慎一对比起来,苏予安就显得没那么有诚意。
“慎儿,我自然是相信的,可一直有人在娘耳边说这个那个的……”苏予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江慎打断,“娘,我懂!”
嗯?苏予安看着江慎,自己都觉得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啊。
“娘,我不会跟爹说的。”江慎的话刚让苏予安脸上露出些笑意,便又听他道,“唉,女人就是这样。”
江慎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苏予安的肩。
女人就是这样?苏予安看着江慎,什么这小子的脑子变得这么封建?
呃,好像他就生长在这个封建的环境中。
但苏予安还是要说:“慎儿,这件事情如何能用男女来分辩?难道男人中,都是如你一般意志坚定的?”
这话说得江慎一愣,想了想,慢慢地点了一下
头,道:“也是,魏思远那次说邹明他爹逛青楼去了,邹明就信了。但我说不可能,他也信了。”
说完,江慎还摇了摇头。
魏思远和邹明是江慎在学堂的同学,这还是苏予安的建议。
江慎年纪小,还不能到国子监去读书,而荣阳侯府孩子少,因此年初的时候,便把江慎送到贺家的家学,希望他能结交一些朋友。
这会儿,苏予安的思维也跟着江慎一块儿跑偏了,问:“你为何说不可能?”
这古代男人逛青楼,真的是跟现代男人逛茶楼一样普遍,怎么就不可能呢。
但江慎却说:“邹明以前说过,他爹香粉过敏。”
苏予安眨了眨眼睛,这个推理没错啊。
但想必那个邹明也只是随口的一句,可这小子竟就记住了。
想到这儿,苏予安深深地看了江慎一眼,她有些怀疑,就算现在把他留在东宫,他一样会没事的。
当然,估计会过得比较辛苦。
这么一想,苏予安心里便是一软,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江慎,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这么个命呢。
在苏予安的心里,皇子皇孙什么的,是这个世上最苦的身份。
而且不是你想不争就可以不争的,还得别
人信。
你就算告诉自己不觊觎那个位子,若别人不信,那肯定就会要你的命来让自己相信。
为了保命,也得拼命地往那个位子爬。
“娘,我以后不这样跟您说话了,您比男人都男人。”江慎很是抱歉地说。
比,男人都男人?
苏予安心里刚刚的各种情绪瞬间烟消云散,起身淡淡地说:“读书去吧,以后不是还想考状元的嘛。”
江慎没想到苏予安变脸这么快,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看着江慎的小身子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乖乖地去看书,苏予安不禁想,以后的状元,不会是他点的吧?
不过这事儿也说不准,现在太子对先太子妃情深意重,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真爱”,不定那时候就把这孩子扔到了脑后,那还是他一个人。
但对于这个,苏予安知道自己也无能为力。
想到明天就可以回侯府,江老夫人和苏予安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