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抱着怀里头发里都已经含着银丝的的女儿,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是青儿?”苏老太太颤声道。
“母亲,您都不认识女儿了吗?”苏南青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又把身边的姑娘拉了过来,道,“快叫外祖母。”
那姑娘立即朝苏老太太跪下磕头,道:“冬莲见过外祖母。”
“冬莲?”苏老太太不禁看向苏南青。
“母亲,冬莲是宿苹生的,但我当她如亲生的一般。”苏南青抹着泪道。
苏予安和宋氏一脸懵,苏之梁却一脸八卦地说:“大姑太太,这宿苹不是你贴身丫环么,你们情同姐妹,她女儿你就如亲生的一般倒是可以,但这外祖母什么的可是不能乱叫的。”
原本这事不干苏之梁的事,但他想着,既然叫了苏老太太外祖母,那不得叫自己舅舅,这可不成。
苏之梁挺了挺胸膛,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叫自己舅舅的。
苏予安也呆住了,这是丫环爬床,正主儿喜当娘?
苏南青似是这会儿才看到苏之梁一般,走过来一脸亲切地说:“这是三弟和三弟媳吧?你俩倒还真是没变什么。”
说到这里,又看向苏予安和江起云问道
:“这两位是?”
苏之梁一脸得瑟地说:“我女儿和女婿。”
苏予安和江起云只好朝苏南青行礼,喊了声姑母。
苏南青看着二人,眼底的亮光一闪而过,便上前拉着苏予安的手道:“瞧瞧,真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
只是苏南青的话刚一说话,便传来苏老太太的一声冷哼。
苏予笑着说:“多亏了祖母、大伯母和林表妹……姑母怕是不知道,我现在得叫林表妹大嫂呢。”
“那倒也是,你们姐妹俩一处也有个帮衬。”苏南青尴尬地松开了手,然后招呼关冬莲过来,说,“莲儿,快过来见过三舅父三舅母。”
关冬莲一脸羞涩地瞟了江起云一眼,才给苏之梁和宋氏行礼:“外甥女冬莲见过三舅父三舅母。”
苏之梁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长姐,你那个丫环爬床啦?”
这话一说出来,寿安堂顿时一静,关冬莲更是面红耳赤。
“三弟你,你这说的什么话?是我做主让宿苹开了脸,她待我一片赤诚,我也希望她能留在我身边相互帮衬着。”苏南青一边说,一边捏了捏关冬莲的手。
但苏南青知道,这三弟再不是小时候的三弟,对他,再不
能像小时候那般摆长姐的架子了。
苏之梁冷哼了一声,宋氏却琢磨着给什么见面礼好呢?一般来说,都是将手上戴的镯子取下来送人。
但今日谁也不知道苏南青居然会带着庶女回来,宋氏腕上戴的那翡翠玉镯她可舍不得送,打发给丫环也比给她好。
别说这关冬莲是苏南青的庶女,便是亲生女儿,宋氏也不想给。
虽然她和苏南青相处时日不多,但也知道,这长姐小时候对苏之梁可是不大好的。
那时苏老太太还在苏之梁面前扮好嫡母,那白脸儿,都是这苏南青唱的。
这时苏之梁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来,然后从里面抠了几粒银瓜子儿递给关冬莲,道:“拿去玩儿吧。”
就……几粒银瓜子儿?苏南青不可思议地看着苏之梁。
当初苏之梁娶宋氏的时候,苏南青还在京都,她可是亲眼见着的,那可是十里红妆。
如今给外甥女的见面礼,就几粒银瓜子儿?银的!
苏南青不禁看向了宋氏,脸色很是有些难看。
宋氏想了想,从头上取下一个平平常常的簪子塞到了关冬莲手里,叹道:“三舅父和三舅母刚分家,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不要嫌弃。
”
这簪子,也是银的。
苏南青只觉得气闷,说什么没好东西,刚才宋氏取下银簪子时,手腕上一闪而过的翠色她可是瞧见了的,那水色……这贱人就是小气。
宋氏庆幸自己终于想起头上还戴着银簪子,簪子还是为着今日要来跟孙氏吊丧,戴金的不合适,便让玉钩临时随便去街边的铺子里买来的,她的首饰盒里可没有银簪子。
早知苏南青要回来,就买一枝素色的绢花。
关冬莲一手拿着几粒银瓜子,一手拿着银簪,虽然鄙视得不行,但还是得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谢。
苏南青看了江起云一眼,想看看他发现岳父这么小气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可是苏南青失望了,江起云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如果不是苏家现在办丧事,不定还得乐呵地笑一笑。
苏老太太不是很满意关冬莲,但更不满意抠门儿的苏家三房,她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跟亲女儿诉苦,因此一脸嫌弃地挥着手让苏之梁一家子离开了。
又让小丫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