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转身大步走出了前堂,任明昭追到门前都都喊不住,只得无奈地做了回去,对南芷涵歉意道:
“让你见笑了,我兄长四处行商,走南闯北的,免不了总有事发突然……”
南芷涵本就是来还前些日子,任时风借任明昭的名义给南府送来的各种礼物。
在陈景辞的指点上,任时风的确做得恰到好处,既让人家南府知晓了心意,却又不是以陌生男子的身份送出,未及人家女子闺中名声。
对任家的门第,大理寺卿倒也算得上满意,任时风虽行商,但也算得上年少有为,家底颇丰,南家夫妇亦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对此并无什么太大的偏见。
但毕竟没到当真上门说媒,谈婚论嫁的地步,南芷芊自己亦还无意,只是南家夫妇俩不肯就这般放过这门亲事,故而这礼还是要还的。
当然不能直接还给任时风,但南芷芊自己亦不好直接出面,于是南芷涵就只能领了爹娘给的差事,无奈地来将军府来走了这一遭。
却不料刚来没多久,就得知了任明时又要出门。
南芷涵自己心下念头微转,想着要将此事告知爹娘一趟,再好好斟酌一番,若是
姐姐当真嫁给了对方,结果婚后此人日日不着家,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正想着,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忽见方才离开的任时风又匆匆折返了回来,在自家妹妹惊愕的视线中,直接拿走了摆在南芷涵面前的那碟花生酥,别扭道:
“今日厨司做的花生酥有些焦了,不适待客,我先拿走了。”
而后又在两个女子愕然的视线中,如来时一般又匆匆离开了。
等他走出门外,方才又忍不住懊恼地敲了敲脑袋,后悔自己怎么又这么冒失。
南芷涵和南芷芊虽是双胞胎,但长相和风格却并不一致,很好辨认,他自然没有认错。
只是他先前去冷府时,曾经无意间听南芷涵说过自己对花生过敏,但凡吃了有花生的食物浑身便要起红疹。
他刚刚一眼便瞧见了正摆在南芷涵面前那碟花生酥,鬼使神差便这么做了。
这会儿想起来,他只觉自己蠢得冒泡:
人家又不是傻,知道自己不能吃花生,还会去碰那一碟子花生酥,自己这不是多此一举,丢人现眼吗?
正巧一旁的小厮迎上前来:
“爷,你……”
没等他话说完,手里就被塞了一盘花
生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任时风语气不善道:
“今日厨司的花生酥做焦了,爷很不喜欢,你拿去跟其他人分着吃了吧。”
说罢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转身便离开了。
小厮捻起一块花生酥,咬了一口,只觉酥脆可口,满口生香,分明烤得正是火候,哪里有一点焦苦?
三公子今日不知又犯了什么毛病,不过白得了一盘花生酥,也不是什么坏事。
小厮这般想着,脚步颇为轻快地拿着花生酥去同人分享了。
而另一边,南芷芊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碟花生酥被拿走,半响才回过神来,犹疑着问道:
“昭……昭姐姐,令兄……平日里亦是如此作风吗?”
任明昭也愣了:
“这……绝对不是,平日里他在人前从不如此的,更不用说如此失礼了……莫非那碟花生酥,当真烤焦了?”
花生酥就放在南芷芊面前,她一个不能吃花生的人,自然下意识就注意多些,至少以她的眼力,是看不出这花生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
莫非,他是知道她不能碰花生,方才这般?
这念头刚冒出来一秒,
就被她自己按了下去:
任明时想求娶的是她姐姐,又不是她,没道理要这般讨好她,兴许就是巧合罢了。
被这般一闹,南芷涵也没了继续同任明昭再闲聊下去的性质,便将礼物托付之后,假意有事告辞了。
离开任府的时候,南芷涵又正好遇见了任明时骑马离开,忍不住看了两眼,嘀咕了一句:
“真是个怪人。”
便也就这般上了马车回了府。
而此刻的摄政王府,因着知道了陈景辞被召回南梁的消息,楼绒绒方才终于答应了见陈景辞这一面。
然而陈景辞没想到的是,当他被人引着来到楼绒绒面前的时候,房中除了楼绒绒,还有一个抱着长剑,一脸冰冷的站在楼绒绒身边的姜聿。
姜聿向来深居浅出,除了来摄政王府,几乎很少出现在别的场合,故而哪怕陈景辞交际再广泛,第一眼亦没认出这是何人。
不过他倒也从容,当即便笑着对楼绒绒道:
“我竟不知公主府上还有贵客,若公主还有要紧事处理,不若在下先等候片刻,待公主处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