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绒绒前世上学的时候,虽然接触过里面的一些字句,但因为不会写几个繁体字,还是得从头学。
于是乎,两只小团子坐在书案前,每人手里一本《千字文》,冷玉兰念一句,她们跟着念一句,如是反复念下去,直到冷玉兰觉得她们应当熟悉了一段的读音,再将字句的含义讲述给她们。
然后再让他们带着含义,重新读这一段,以便记住字形字义。
楼绒绒还好,一来冷玉兰念在她们年纪小,并没有一次就给她们灌注太多,二来楼绒绒有个记忆利器——
拼音。
是的,这个朝代是没有拼音的,所以萧玉儿记不住读音,就得苦哈哈地拿那几个数得清的认得的字做标注,就像现代人用汉字给单词标音一样。
但是她本来也认不得几个字,所以大多数时候只能死记硬背,焦躁得直抓头发。
楼绒绒则根据冷玉兰的读音,迅速在自己的书上,歪歪扭扭地标好读音,只是可惜她不敢用简体标注冷玉兰讲到的释义,最后灵机一动,干脆用画画的方式,在竹纸上画了出来。
萧玉儿这个书读得如坐针毡,转头一看,好家伙,楼绒绒正在那儿咬着牙奋笔疾
书。
她没忍住,悄悄丢了个纸团给楼绒绒,想同楼绒绒聊两句小话。
谁曾想楼绒绒捡起她丢过来的纸团后,展开看了一眼,提笔在上头画了两笔,又给她丢了回来。
萧玉儿期待地打开,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她丢给楼绒绒的纸团上画的是两个小人和外头正好的日头,意思很明显:
“想不想出去玩?”
楼绒绒则给她回了一个腰间挎着刀的小人,旁边还画了一本书,意思更明显:
“这就不读书了?不当大将军了?”
还能怎么办,萧玉儿咬咬牙,继续读罢。
但她再怎么努力,都没法全心全意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书本上,不是被晃动的纱帘吸引了视线,就是被门外的雀叫勾去了心神。
冷玉兰看在眼里,再看看一旁努力“记笔记”的楼绒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今日先教到这里,你们且将今日所学的部分诵读记忆一番,半个时辰后,我来抽查。”
说罢便走出了书屋。
说是让她们诵读记忆,冷玉兰一出门,萧玉儿瞬间便扑倒了楼绒绒的书案前,不可置信道:
“绒绒,我从前怎么没有发现,
你竟和冷玉禾一样,是个一见书就移不开眼的书呆子!”
楼绒绒还没记完笔记,这会子还在竹纸上奋笔疾书,画着一个个只有自己才能看得懂的图像,以加深自己的记忆。
闻言,她头也不抬:
“我才不是书呆子,只是世上多的是人想读书,却不能如愿的,我只是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所以珍惜了些罢了。”
萧玉儿记起她原先是个小乞丐,倒也理解了些,但还是瘪瘪嘴,委屈道:
“可是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读书,就我读不进去,这可怎么办?”
楼绒绒此时恰巧画完了最后一个“笔记”,将自己奋笔疾书的成功举了起来,吹干了墨痕,给萧玉儿看: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你瞧,这是什么?”
萧玉儿一瞧,乐了:
“我还以为绒绒你在记什么呢,那么专心,结果你跟我也差不多嘛,居然上课画画儿玩。”
楼绒绒狠狠在她头上敲了个爆栗,恨铁不成钢道:
“画什么画儿?我看你像个画儿!这是方才你娘讲解的释义,你瞧,这是天,这是地,《易经》中说,天玄而地黄,是明引,《淮南子》中说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
来为宙,洪荒是辽阔之意,《太玄经》中提到过洪荒之世,此句是暗引。”
萧玉儿抱着头,看了一眼纸上画的“天”和“地”,还有表达宇宙的各种箭头,无辜地抬头看她:
“所……所以呢?”
楼绒绒:……
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冷玉兰要把萧玉儿送进宫里,让萧太后管教了,这队友是真的难带,她都分享笔记了对方还是不明白。
她无奈地给萧玉儿解说:
“我把你娘讲的释义,加上自己的理解,然后画成画,你也可以试着这样做,能让你更好地记住那些字句。”
萧玉儿却犯起了懒,想从她手下溜走:
“在这里念半天书,还不如我去打两套拳,实在没意思极了……”
楼绒绒努力控制住了自己没暴走,好容易平静了情绪,忽然想到方才萧玉儿说的话:
“打拳?你娘不是不让你习武吗?怎么你还会打拳?”
萧玉儿睁大眼睛,很是无辜:
“我偷偷去校场看过几次将士叔叔们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