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骂完,男童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去抱姜稚的腿:“姐姐,你就跟着爹娘回去吧,你不在家,祖母都气病了!”
“我不认识你们!”
姜稚奋力挣扎,然而那一对男女更加凶狠,一边佯装着“哭诉”姜稚不懂事,一边想强行将她拖走。
本来有路人想帮忙,可看到妇人一家皆衣着不俗,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也就犹犹豫豫没有出声。
这一耽搁,姜稚就被揪着入了巷口。
明明几步之外,人流如织,姜稚一颗心却冷得发抖。
这一家子应该早就盯上了她。
扯着她衣袖的妇人虽穿金戴银,手上却满是老茧,还有那五岁的孩子,身上的衣服也不合身。
男人虽面容看着老实,打量她的眼神却像掂量某样货物一般。
干的怕是拍花子的勾当。
姜稚心急如焚,只得冲街边的百姓大喊:“我乃姜府庶女,并不认识她们!有没有好心人帮忙报官,事后必有重谢!”
人群中恰好有几个人在沈朗大闹的时候去姜府凑过热闹,认得姜稚的脸。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像真是姜府二姑娘!”
那妇人听到姜稚自报家门,又说到要报官,还被人认出脸,脸上不由闪过几分惊慌。
她只是听从“贵人”的指示,想办法把姜稚弄走,没想过要把自己搭进去。
正犹豫着要不要说是自己认错了人寻机溜走,一道轻柔的声音从银楼门口传了过来:“好大的胆子,姜府二姑娘与殿下成婚在即,这个时候怕是还在房中绣嫁衣,又岂会在外抛头露脸!”
姜稚抬眼看去,只见两个女子正被仆从簇拥着站在银楼门口。
一个云鬓高挽,珠翠环绕,一支精致的凤钗斜插在发髻间,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姜稚认得她,相府的庶女江莲音,嫡姐正是谢宴辞的正妃江心月。
曾在秋山别苑远远见过一眼。
另外一个女子身姿袅袅,如弱柳扶风。一袭素色罗裙,轻柔地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走。
是个生面孔,姜稚不认识。
而刚才说话的,正是她。
妇人听见娇弱女子的话,像是突然找到主心骨一般,狠狠搡了姜稚一下:“老天爷哟,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仗着和姜府的二姑娘有几分相似,就想和人家比。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当,偏偏一门心思地想学别人做妾!”
“你胡说!”
“我胡说?来谦哥儿,你给大家伙说说眼前的人是不是你的姐姐?”妇人将男童拉到姜稚面前,用力地按了按他的肩膀,朝着围观的百姓说道:“大人会说谎,这么小的孩子总不会说谎罢!”
男童听从妇人的话,去拉姜稚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又瘪着嘴哭了起来:“姐姐为何不要谦哥儿,祖母说姐姐偷拿了家中的银钱想去王府做丫鬟做妾,再也不回来了,原来都是真的!”
“哎!冤孽冤孽哟!”
妇人和男童又哭又喊,男人则一脸苦相的沉默不语。
三个人配合极佳,暗暗将姜稚的退路堵死。
眼见着本来想向着自己说话的人又退了回去,姜稚没了办法只得朝着江莲音福了福身扬声说道:“姜稚见过江姑娘,秋山别苑一别,江姑娘在马场上的英姿仍然让人过目不忘。”
江莲音本来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这场人亲的闹剧,又见还有人冒充姜府的庶女,不由的满心鄙夷。
可听到姜稚说到秋山别苑后,脸上的表情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她走近了一些细细的端详着姜稚的脸,缓缓瞪大了眼睛。
“你真的是……”
“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柔弱女子打断了她的话,惊叹了一声。接着冷了神色:“可是相貌再像又如何,总是比不得姜二姑娘。事关殿下,若让你这种人蒙混过去,日后姜二姑娘进了府,还不知惹出什么偷龙转凤的祸事来!”
江莲音瞠目结舌:“杳娘……”
苏杳的眼神落在了姜稚的脸上,眼神闪了闪,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样一副相貌,决不能让她进了王府!
她朝着妇人使了个眼色。
妇人又来拉扯姜稚,这次她再没有了顾忌,用了蛮力。
江莲音看着眼前的架势,有些害怕,三番两次想开口都被苏杳拦了回去。
她侧着脸在江莲音的耳边说话,声音轻的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音姐儿想清楚,王妃在王府本就受到冷落,殿下这几日为了姜稚做过的糊涂事你也听过。若让这样不安分的人进了王府,且不说将王府搅得鸡犬不宁,就怕殿下做出宠妾灭妻之事逼王妃去死。”
“她敢!”事关江心月,江莲音无法再这般冷静。
她咬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