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皇帝开口,安陵容又道:“臣妾与皇上说这些不是为了在皇上面前给齐妃上眼药,臣妾是真觉得与齐妃并非偶遇,她真是冲着臣妾来的。”
“臣妾与曹贵人是在同乐院相遇的,同乐院离齐妃的清溪斋甚远。”
“臣妾从前便听说齐妃不爱走动,素日里也只去探望皇后娘娘,多是在清溪斋周围嫔妃处走动,同乐院的景致也不至于叫她那么大老远地赶来欣赏。”
“而且她也不像是赏景的样子,偶然遇见臣妾和曹贵人也不惊讶。”
“臣妾瞧她那神情一脸高兴,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从前她对臣妾可没这么好的脸色。哼。”安陵容说到这儿轻哼一声。
听安陵容这么说皇帝越发确定齐妃是故意冲着安陵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他只是没想到齐妃不只愚蠢,竟还如此狠毒。
安陵容明晃晃地上眼药道:“她开口便是故意嘲讽臣妾,不过对臣妾阴阳怪气不是一回两回了,臣妾只当没听见罢了。”
“臣妾当时不欲与她争执,正准备转身离开,哪知她竟伸手想要拉臣妾,臣妾转身避让,她又朝臣妾伸手,拉扯之间她就推了臣妾……”
“臣妾避让不及就被从台阶上推了下去,索幸才六七级台阶,并不算高,不然臣妾只怕已经交代在那儿了。”
听到这儿,皇帝的心猛然一紧,当时的情形竟比他以为的还要惊险。
安陵容接着道:“臣妾总觉得齐妃是故意推臣妾的,并非是不小心才失手推了臣妾。”
她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拉住皇帝的袖子,焦急道:“皇上定要信臣妾。”
“朕信你。”皇帝道。
他的容儿在他面前向来坦诚,所以他并不怀疑她说的这些。
皇帝面色凝重,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如何会不清楚后宫的各种手段,许多时候所谓不小心,其实都是故意为之。
她轻轻笑了一下,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皇上愿意信臣妾就好。”
她又不禁有些难过道:“臣妾也不明白齐妃为什么要这么做,素日里她嘲讽羞辱臣妾,臣妾都忍下了。”
“因着他是三阿哥的生母,三阿哥又是皇上寄予厚望的长子,看在皇上和三阿哥的份上,臣妾从不与她正面冲突,回回她挑衅在先,臣妾都置之不理。”
“臣妾都忍让到这个地步了,她为何还要害臣妾啊……”安陵容满脸疑惑。
若这些话换作旁人来说,皇帝许还会觉得是故意在他面前上眼药,示弱博同情,或许有些地方夸大其词也不一定。
但由安陵容来说,皇帝只觉得她在自己面前坦诚,有什么便说什么。
皇帝喜欢的便是安陵容在他面前坦诚的样子。
对于齐妃为什么要害她,安陵容想不明白,皇帝却很清楚。
陵容怀有“身孕”,自己又对陵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表达了看重之意,她担心陵容的“孩子”会威胁到她的三阿哥的地位。
因此才想法子害陵容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齐妃向来不够聪明,因此就算她极力掩饰,还是叫陵容瞧出了不对劲。
皇帝心中对齐妃失望透顶。
当然他失望的原因并非只是齐妃狠毒想要谋害皇嗣,更是因为齐妃已经开始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了。
齐妃是潜邸时就服侍他的旧人,也生育有皇子成年,因此就算他已经不再宠幸齐妃了,也还愿意多给她几分体面。
只是他没想到就算齐妃已经失宠,但有个儿子在,终究还是把她的心给养大了,竟开始觊觎起他的皇位了。
他是对三阿哥寄予厚望,可也并非百年之后一定要传位给三阿哥。
齐妃这么早就开始为三阿哥“排除异己”了,当真是三阿哥的好额娘!
皇帝轻轻拍了拍安陵容没受伤的手,安抚她道:“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魔怔了。”
有齐妃这样的额娘,三阿哥如何能被教好?
齐妃实在不适合再抚养三阿哥了。
而且日后也得让三阿哥同他这位生母少见些面,免得被他生母教坏。
皇帝这么想着,又听安陵容轻声道:“当时被推下台阶,臣妾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摔倒地上感到疼的时候臣妾才反应过来。”
“如今想到当时的场景臣妾都还有些后怕,不过后怕过后臣妾更多的是庆幸。”
皇帝见她还带着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个庆幸的笑容,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庆幸什么?”
安陵容道:“庆幸臣妾不是真的有孕,不然臣妾与皇上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幸好它只是假的,不然臣妾怕是……”
安陵容说到这里便停下将所有未完的话都咽了回去。
依着安陵容的决绝性子皇帝也能大概猜出她未尽的话。
一想到那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