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吓着分不清楚吗?
甘氏像是回忆似得道:“我进去的时候,皇上确实是浑身发抖,吓出一身汗也确实是真的。但是人被吓到了极致,是会生出勇气的。”
林雨桐点头,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嘴里经常会说什么‘你给我出来,我要把你怎么怎么样’之类的。就是一个匹夫,都会如此,诸如嚷嚷些什么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之类的话给自己壮胆。可一个掌控别人生死的帝王,就这么怂了?
这要是细想,就真觉得有问题了。
甘氏见林雨桐明白,就道:“以他的性子,肯定会说,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你,变成鬼了我就更不怕你了。我能杀你一次让你变成鬼,那就能杀你第二次,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才是他的性格。也许当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是被吓了一跳,也确实是心虚了。但是……后来……等反应过来了,就该是在做戏吧。”
林雨桐心道,这两人可真是够相互了解的。她叹了一声:“您在这中间,没有落井下石吧?”
甘氏心里一跳,想起两人的那番对答来。当时他可能没觉得如何,可这过后想想,只怕就明白自己当时是在借势吓唬他。怪不得转脸就叫自己回了北辰宫呢,原来根子在这。
林雨桐看了甘氏一眼:“您还是有些太急躁了。”
甘氏用指甲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点点头:“你说的对,我真是有些急躁了。”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但这都不是当前的要务,当前最要紧的,是御书房的鬼是怎么闹起来了。连御书房都不干净了,那这宫里,什么地方是干净的。这人是怎么渗透进来的?幕后的这位,究竟想干什么?杀了太子容易,逼急了谁还管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但是这太子背后牵扯的东西,才是叫人顾忌的。不把这背后的手给揪出来,皇上是不会安心的。而皇上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了。即便心里对我不满,他也不会露出来的。而我……”不会给他再奈何我的机会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林雨桐将今儿跟甘氏说的话,对四爷说了一遍,“其实……我觉得御书房可能并不是有内应,而是……”
四爷看向林雨桐:“而是什么?”
“密道。”林雨桐低声道:“这宫里,是不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密道?”
皇宫这地方,有密室……这个不奇怪。但是说到密道……给皇宫里修建密道,四爷还真不觉得这会是个好主意,“不少人还说紫禁城里有密道呢?”
林雨桐皱眉:“那紫禁城到手的时候,可是二手货了。正经的二手房,咱们都没发现,不等于说没有。”
四爷就拿白眼翻她,整了半天,自家一直住的都是二手房啊!“这么说,你跟着爷可真是受了委屈了。都没叫你住上新房。”
林雨桐马上狗腿:“咱家的园子,大部分可是新的。”
四爷‘哼’了一声,就拉林雨桐:“睡觉!睡觉!我叫人盯着呢,到底怎么回事,过两天就有消息了。”
夜里的风呼啸着,甘氏坐在永康帝的对面,“您是今晚打算熬着了?身子不要了?”
永康帝脸上带着几分苍白:“哪里敢合眼?”
甘氏朝外面看了一眼,禁卫军将御书房围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成,屋顶上,房梁上,都藏着人。这要是再闹鬼,那可就真有点意思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顺着往边上一靠,手里拿着折子:“要不我跟您念念?”
永康帝摆摆手,看起来浑身都紧绷着。
甘氏就道:“您是九五之尊,百邪不侵,根本用不着害怕。古来的帝王……哪个有手上是干净的?真要有鬼,这世上哪里还有人呆的地方?”
永康帝深深的看了一眼:“是啊!这个道理朕自然明白,这人比鬼可怕。可朕就是想,他这么折腾,目的究竟是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吓死朕?那还不如直接给朕灌□□来的利索呢。所以,这看似是太子挑头的事,其实不然。太子以为他在用别人,可真实的情况只怕是他被别人给利用了。至于说他知不知道他自己被人利用了,这个朕就不得而知了。但这个不重要,朕只想知道这能操控太子的人是谁?端亲王死了,端亲王府只剩下妇孺……应该翻不起大浪才对。”
所以,这个人是谁才越发的叫人觉得看不分明。
甘氏垂下了眼睑,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地方。“您昨晚之所以被吓住了,不是看见那字迹,而是……后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人能在皇上的床头闹鬼,那么借机刺杀岂不是易如反掌……”
话没说完,永康帝的冷眼就瞥了过来,“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甘氏嘴角抿了抿,就轻轻的笑了:“您说的是。”
永康帝端着茶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其实自己当时是真的吓住了,可天慢慢亮了,他才醒过神来,这才是真的后怕了。
而甘氏则在心里琢磨,这背后的人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