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他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这甘氏还真不是个善茬。因而,他的视线往后面一瞟,看向林雨桐,“娘娘在宫里,臣不敢妄自撺掇。”也就是说,我不可能有你撺掇薛恒的证据,但是在宫外也不是没人给你办这个事。
众人都听明白了这个意思,不由的朝林雨桐看去。林雨桐就那么站着,一副我什么也没听懂的懵懂样。薛恒和方召心里是存疑,只觉得楚丞相的猜测应该是接近真相了。因为找他们的确实是这位公主。薛恒还能保持住镇定,方召却差点就破功。
靖安侯一直注意着方召,这会子他就不由若有所思的朝林雨桐看了一眼。而退到一边的郭常和心道一声果然。他这会子反倒拿不准,之前这位公主会找上自己,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亦或者是宸贵妃的意思。
甘氏却不管别人怎么想,只看着楚源:“楚丞相这话里话外,说的是谁?还请你在这大殿上,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的面指出来。你怀疑谁在宫外替本宫办事,撺掇此人来告御状诬陷于你。”
众人不由的一惊。这母女俩还真有些意思,做女儿的被人说到面上了,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能波澜不惊。这甘氏上来就更是犀利,就差点没明说,你不要在这里含沙射影,想说谁,你大大方方的往明了说,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不干脆。她们母女倒成了磊落丈夫,楚源倒成了小人了。
这叫楚源脸上如何能好看,顿时面色就更加的阴沉起来,冷笑一声:“老夫在朝四十年,历经三朝。对皇家忠心耿耿。您是贵妃之尊,云隐公主又是帝姬……”说着,他就往上拱拱手,“既然宸贵妃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老臣就只能对不住了。臣所指的,正是云隐公主。老臣怀疑,是云隐公主指使薛恒!”
看着楚源指过来的手指,林雨桐抬起头,淡淡的笑了笑。
永康帝眸子深了那么一瞬,一副气弱的样子问道:“我儿……云隐!你怎么说?”
林雨桐深觉永康帝的演技了得,而且不分地点场合,在细节上格外的注意。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了做戏,想叫大家都认为自己是他亲生了,这一声‘我儿’,叫她觉得不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就是骨头缝里,也被麻嗖嗖的叫人直想打冷颤。她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叫了一声‘陛下’。他能叫自己‘我儿’叫的毫无压力,自己却没办法真叫他一声‘父皇’。她敛身行礼,“陛下!我有一事不明,想问问楚丞相。”
永康帝摆摆手:“对质嘛!自然是相互的,想问就问,尽管问!”他也想看看甘氏这个女儿有几分本事。大殿上,形势瞬息万变。因而,这有些话,就不可能事先预演好。也不可能有谁教她。全看的是各自的应变能力和本事。在大殿上的奏对,最能看出一个人的能力和心性。
林雨桐颔首,就看向楚源,问道:“是不是本公主指使人诬告,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在‘诬告’二字上!何为诬告?以捏造事实,伪造证据,告发,陷害他人的行为,被称为诬告。那么……”她说着,就指了指还在楚源手里捏着的折子,“这上面是不是捏造的事实,审问过了吗?证据,包括人证和物证,都已经看过了吗?已经判定是诬告了吗?如果是,那么咱们再说这人是不是我指使的。”
剩下的话不用说,大家都懂了。如果这折子上的内容不是诬告,那么剩下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即便证实跟云隐公主有关,但那又怎样?这叫揭发!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众人看向林雨桐的眼神马上就不一样了,这位公主可不是光长了脸蛋没长脑子,也不是年少不更事。相反,她头脑精明言辞犀利,在女子中是很少见的。大多数人,习惯性的都是先为自己辩解。人家都指正你有罪的,那条件反射之下,都是先为自己辩解,来洗脱身上的嫌疑才对。可她不争不辩,直指问题的关键。
林雨桐见楚源的瞳孔猛地一缩,心里就一笑,还真当自己好欺负了。她转身看着地上的薛恒,这才对上首的永康帝道:“陛下,薛恒虽是平民,但敲响了登闻鼓,呈上了折子,那自然该先审理他的案子。他是原告。之后,证明他所告系诬告,楚丞相作为受害者,才有权追究诬告之人责任。如今,却因为所谓的三朝老臣,不查不审就罢了,却反而要追求原告的责任。陛下和诸位大人所为,太|祖皇帝若是知道了,该作何感想?当初设立登闻鼓的意义又何在?”说着,就转身朝永康帝一礼,“这天下芸芸众生,皆是陛下子民。缘何有轻重之分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好个伶牙俐齿。楚源借着三朝老臣倚老卖老,这位就在这里等着他。这番话,不管是于理于法都站的住脚。
没道理人家来告状,你什么都不问,就因为对方的身份先拿了原告问诬告之罪。这也就是在大殿上,这真要是下面的哪个官员敢这么问案,妥妥的先被贴上了一个‘昏官’的标签。如今轮到皇上,要是再不先问楚源的罪,岂不是成了‘昏君’了?
楚源的心不由的先就哆嗦了一下,本打算先将这母女俩扯进浑水里,然后不管其他,先叫她们都得沾上一身泥。可如今,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