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没输过。赖床的本事无人能及。
可现在呢,懒惰是会被大家鄙视的。
她说的心酸,四爷听得都难受,“先忍过这四年,不想工作了,就找个清闲的活。比如什么自由撰稿人,在家里有心情就写,没心情就不写。又不指着你养家。”
“可千万不敢叫人听见这话,要不然得被人撵着打。上大学还‘忍’,那些没上大学的一准得朝我扔臭鸡蛋。”林雨桐说着,就笑。
这个时候,天还只是有些朦胧的亮光。正月里的京城,还是很冷的。校园里的路灯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林雨桐瞧见,何春桃就在其中,她在背诵英语单词。
林雨桐除了羞惭,还是羞惭。
食堂里的人不多,大多人舍不得吃早饭,得省着。
馒头,窝窝头,稀饭,豆浆。还有小咸菜。只有这几种选择。
两人买了馒头,稀饭,咸菜,林雨桐吃了半个就饱了。
“睡的还好?”林雨桐问四爷。
四爷摇摇头,“肯定是不习惯的。我再想想办法。”
北大可不是其他的地方,能想到什么办法。
林雨桐七点回到宿舍,大家都一进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林雨桐随大溜的拿了书包就出门。她不认识教室。
就见大家又都把书拿出来,边走边看。
林雨桐除了看小说,看其他的书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教室里,单人单桌,等坐满了,才二十八个人。
八个女生二十个男生。
等老师进门了,林雨桐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不是程叔吗?
就是那个在靠山屯跟林雨桐和四爷住前后院的程叔。他老伴是冯姨。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但至少是好事,证明他们身上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程教授看过名单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如今一看林雨桐瞬间就亮起来的眼睛,就知道还真是缘分。
能说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吗?
教室里静悄悄的,门突然就被从外面踹开了。
“何春桃……何春桃……你出来。”进来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汉子就三两步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何春桃,“走!跟我回去,谁让你读大学的。”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何春桃挣扎了两下,“你放开我。你这是犯法的。”
那汉子一巴掌拍在何春桃的脸上,“犯法的?老子打自己的婆娘,犯得哪门子法?”
“我不是你婆娘!你滚。”何春桃嘴角流出了血。
班上的男同学赶紧去拉扯,“不管为什么也不能打人。”
那汉子见大家人多势众,就放开何春桃,“你不是我婆娘?睡都睡了,还敢说不是我婆娘。”说着,就冲满屋子的人喊道:“她当时跟一个革委会头头的儿子好的跟一个人似得。人家把她的肚子弄大了,不认账了。她没办法了,跑来说要跟我结婚。我还是头婚,看她可怜就答应了。三媒六证,对着aozhuxi他老人家宣誓的。结了婚了,她头一件事就是拉着我跟她去县城的医院堕胎。我也认了!去就去了。回来好好过日子也成啊。我就出了门一趟,给我们生产队买化肥去了,谁知道回来媳妇就跑了。我上哪里说理去。用我的时候,你来求我,不用我的时候,你转脸就扔。关键是,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我娶媳妇了,这以后的婚事咋整。我也不是非得拦着你不叫你走。人心不在了,留也留不住。但你当时就已经准备考大学了,明显就不是成心跟我过的。想着利用我一把,跟你去堕胎的呗。这不是骗婚是啥?我老老实实种地的庄稼汉,没有你们这些读书人心里弯弯肠子多。但你也不能欺负老实人啊。我现在是要么打一辈子光棍,要么娶个带孩子的寡妇。你咋不替我想想,你的心咋就那么黑呢?”他说着,眼圈就红了,“你们都是读书人,你们评评理。你们要是都说她有理,不该跟我回去。那我就啥话也不说了,你们都秀才,是状元,你们懂道理。我听你们的。”
可众人谁也说不出这话来……